“……好特别的名字。”
怎麼還有名有姓的?
黎星斓正色:“張雲澗同學,請問你取這名字的動機是什麼?”
張雲澗漫不經心地笑:“是這劍原先的主人,我殺了他,又懶得取名,便問他叫什麼,他說他叫李來财,我便将這個名字按在了劍上。”
黎星斓想起那三個修仙者說的話:“這既然是命劍,那他主人應該是個凝靈期,你怎麼殺的了他?”
這修仙界的大境界簡單分為元靈期,凝靈期,化靈期,仙靈期,大境界中又分為前中後三個小境界。
而妖獸等級的劃分則簡單多了,低中高三個階段,總共一到九級,被張雲澗斬殺的水餮獸便是低階三級妖獸。
而張雲澗四人中,張雲澗與女修都是元靈中期,另外兩個男修是元靈後期,按道理來說對付這樣一個相當于元靈後期的妖獸,就算打不過也不至于逃跑。
但該妖獸當時正處于三級到四級的過渡階段,雖然還不算四級,卻已摸到了中階的邊緣,實力大漲,何況一對一的話,同等級時,一般人類修士是打不過妖獸的。
境界的突破并非量的積累,而是質的飛躍,每一步都難如登天,需要大量資源的堆砌。
正因如此,坐擁修仙界無數天材地寶、靈氣丹藥、心法秘籍的各大門派,才成為無數修仙者擠破頭都想進去的地方。
對于各大宗門來說,靈根極佳,天賦極高的弟子,也同樣是稀缺資源,是宗門的未來。
但天賦再高,接連突破兩級,并跨越一個大境界的張雲澗,還是過于變态了。
所以當時那三個修仙者看見張雲澗召出命劍時的表情那麼震驚,而後直接不管不顧地轉身就跑。
他們深知不在一個境界,别說聯手對付張雲澗了,連在他手底下逃命都難。
果然,張雲澗殺他們如同砍瓜切菜。
朝陽升起來了,大地金燦燦一片,蒸騰着昨夜的雨。
張雲澗周圍雲霧缭繞,山風拂過他的發梢與衣袂,他宛如臨凡的仙人,飄逸出塵。
黎星斓問完,他沒有回答她,反而饒有興趣地反問。
“什麼是同學?”
“同學就是……”黎星斓整理了下措詞,“我們倆在一起,共同進步。”
“有意思。”張雲澗低低笑着,然後才很有耐心地答了她上一個問題。
“那是個凝靈初期的修仙者,在遇見我前,他剛斬殺了一隻中階妖獸,身受重傷,他看見我後,告訴了我他的身份,希望我将他送回宗門療傷,還許諾我很多好處。”
他頓了頓,似乎在等黎星斓提問。
按照他的經驗,她應該問:“既然如此,那為何你還要殺了他?”
可黎星斓隻是問:“然後你就殺了他,奪了他的命劍?”
這種不按劇本演繹竟然讓他有些失望,他引導性反問:“你覺得我不該殺他嗎?”
黎星斓想了想:“也沒什麼該不該吧,弱肉強食的世界,遵守的是叢林法則,萬一那人是騙你呢?不過話說回來,他既是凝靈期,哪怕重傷,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吧?”
張雲澗露出一絲笑:“的确如此,他雖隻剩下一口氣,但險些就殺了我,不過最後死的還是他,這枚空間戒指也是他的,裡面有很多丹藥,我借此突破至元靈後期。”
他微微仰頭,精緻的下颌輪廓分明,發梢被風吹落在肩頭,充滿了少年朝氣。
“不過我在淩天宗三人面前隐瞞了修為,他們還以為我是元靈中期,後來……”
後來的事有些多,說起來很麻煩,他有些煩了,便停住了。
黎星斓很敏銳,見狀立即轉移了話題。
“後來不用說了,我都猜得七七八八了,不過我現在正面臨一個最要緊的問題。”
其實他說的雲淡風輕的,黎星斓不用想也知道,撿漏不是那麼好撿的,那次他付出的代價大約也很慘重。
不過對于張雲澗來說,代價大小應該不太重要,他十有八九隻是單純的因為懶得說那麼多話。
“什麼問題?”他嘴角彎了彎。
黎星斓還沒開口,空空如也的胃倒替她發了聲。
于是她問:“張雲澗,你現在想下山吃點東西嗎?”
“修仙者早已辟谷,不用吃東西。”
黎星斓坦誠:“但我是凡人,吃五谷雜糧,餐風飲露我會餓死的。”
張雲澗忽然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腹中部。
“那你能繼續餓一會兒嗎?這裡發出的聲音還挺好玩的。”
*
黎星斓開局所降落的這座山叫做玉池山,山下有座凡人城鎮,顔城,十分繁華。
不過說是山下,還是有些距離,單憑腳走的話,她恐怕得餓着肚子走一整天。
她可不願意吃這苦。
在她好說歹說下,情緒不可捉摸的張雲澗,不知又對哪個點産生了興趣,總算大發善心地答應,可以帶她禦劍下山。
他輕一屈指,那把才斬了三條人命的漂亮命劍便再次出現在了黎星斓眼前。
望着這把銀白色覆滿冰霜散發寒氣的長劍,黎星斓很難将它與“李來财”這個名字聯系起來。
“它真的叫李來财?”
“嗯。”
“那我叫它一聲,它會答應嗎?”
張雲澗眉梢染了淺笑:“你可以試試。”
“咳。”黎星斓清了清嗓子,“李來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