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蘭夕的臉紅了。他從韓旸手裡拿過外用藥膏,背過身去,開始塗抹自己身前的部位。
韓旸笑了笑,轉身走出小屋去幹活。兩隻狗前後跟着他,他一隻摸了一把,打發它們自己去玩了。
起初小屋裡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會兒,這動靜也停了。韓旸走進去,看到蘭夕背對着門露着光潔的背。
蘭夕剜了藥膏,伸手向後,卻夠不太到。聽到動靜,他沒回頭,小聲說:“旸哥,幫幫我,我夠不到了。”
白日裡,蘭夕的肌膚清清楚楚地落在韓旸的視線裡。蘭夕求助,他不可能不幫,可就這麼看着白花花的一大片,韓旸覺得頭暈目眩。
“咳咳,我開始抹了。”韓旸故作鎮靜地說道。
陽光透過林間樹木的縫隙,落在小屋正中。韓旸非常認真地塗抹,好似他真是郎中。
下手時,韓旸輕了,手指觸到那溫熱的軀體,上下一動,引得蘭夕不住發癢。
“旸哥,你用點勁兒,癢。”蘭夕求道,聲音變了調。
韓旸慌忙地加重手指的力度,再擡手時,蘭夕那白皙的後背上,便留下了幾道紅印。
和韓旸想的一樣,蘭夕的皮膚,很薄很脆,隻要稍稍一碰,便會留下印子。
塗抹的面積越大,韓旸的呼吸越滞。他隻想快快完成,出去劈柴。可他又不願蘭夕這一身的紅疹發氣泡後潰爛再結痂留印,所以他心情急躁,手上依舊緩緩。
同樣不好受的還有蘭夕,他心說還好韓旸抹的不是前胸,不然他這鼓鼓心跳,就要被人聽去了。
*
當時和蘭夕一同離開韓家的,還有蘭夕的小包袱。回到山上後,韓旸把它放在小桌上。許久沒關注,現下蘭夕感覺稍好,才想起自己的家當。
人和包袱一起被趕走,韓父的意思已經明了。不過韓旸和蘭夕默契的沒有讨論這件事,這處小屋,給了他們一個栖身之所,也讓蘭夕可以暫時免于思考關于韓家的問題。
包袱衣角,露出了半個撥浪鼓。蘭夕指了指,韓旸起身幫他拿過來。随着韓旸的動作,撥浪鼓發出“咚咚”的聲音,引得蘭夕笑了起來。
“耿婆婆說,我小娘以前總拿這個哄我。”蘭夕歪了下頭,伸手接過。
“後來我生病,耿婆婆也總會轉着它,說我小娘正陪着我呢。”蘭夕淡淡地笑笑,“可是,我連她的樣子都想不起了。單知道她點豆腐的手藝極好,可我也未曾吃過。”
不知怎的,韓旸現在是不想看到蘭夕有一絲一毫的難過。他沒多想,直言道:“等你好了,我去給你盤個鋪子,點豆腐。”
蘭夕沒忍住,笑了出來,他擡頭望向韓旸,看到他眼睛裡的真摯。目光灼灼,蘭夕有些受不住地低下了頭。
“謝謝旸哥,我再想想。”
聽了這話,韓旸摸了下鼻子,自覺剛剛是急躁了點,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之後,蘭夕在韓旸的督促下,每日堅持塗抹外用藥,直到紅疹全部褪去。
瞧蘭夕沒有留疤,韓旸終于松了口氣。
兩隻大狗現在已經和蘭夕非常熟識了,他現在活動範圍不大,隻在小屋周邊轉轉。每次一動,兩隻狗就一左一右護着他。仿佛韓旸不在,它們要代為行使看護蘭夕的職責。
雖然大病初愈,狀況并不好,可在山上的這段時間,卻是蘭夕活了十九年裡,最輕松的日子。
終日與草木為伴,聽着鳥叫,聞着清香,怎會不惬意。
這日韓旸下山,一為交貨,二是去鎮上采買。他給蘭夕買了兩身衣服,興沖沖地往回趕。
他在路上遇見了熟人,多說了幾句,稍稍耽誤了一點時間。回到山上時,瞧見一個小小的人影,正坐在門邊的凳子上。
心中一動,韓旸的步伐更快了,他一刻也不想蘭夕擔心,便先出聲喊道:“蘭夕,我回來了。”
“旸哥!”蘭夕立刻站了起來,聲音裡都是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