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沒落地,她隻好做着原先那些冰飲,算是打出了名聲,凡是路過州橋的富貴人家和尋常百姓,都要在她攤子前停上一停,問一問哪些名字對應的東西。
鐵盤子打出來,方正一個周邊棱角尖銳,阿瑤讓鐵匠修改了些,之後投入使用。
還好前世阿瑤做過炒酸奶這方面的研究,知道需要用到哪些材料,她拿到工具後趁人少時,提前試練了一遍。
特地向冰行定制了幾塊大小同鐵托盤相同的冰,她在上頭灑上粗鹽,蓋了紗布隔着鐵,托盤裡冒出冰霜,阿瑤往裡頭倒了些牛乳和果醬,雙鏟刀不斷剁碎攪拌,從稀變稠,用鏟刀刮平刮勻稱朝裡灑下幾顆果肉,等待凝固同時劃分小塊區域,而後使從鏟刀将凍住的牛乳全盛進琉璃碗中。
阿瑤夾了一塊嘗嘗,不同沙冰口感,咬下去瞬間就能在口中融化,奶香與果子從中分離。
自從梁文宇出現後,阿瑤脫離了搬送推車工作,每日隻需替食客們打上一些配料。
人流多時,阿瑤會擺上一碗供食客們品嘗,先前被她稀奇古怪的新點子帶起來的食客總是提前享受,隻可惜天氣炎熱化的快,有些食客來的晚些已經化成水了。
“如今生意好,掌櫃的也該替小的漲些工錢!”梁文宇笑着說,邪魅模樣。
阿瑤手頭忙,暫時沒搭理梁文宇抛出的話題,送走食客她轉身拿料:“你如此勤奮,自然要漲一些。”
梁文宇收拾桌子回來:“你原定下給我一兩銀子一月,眼下該是要再漲一兩了。”他自幼金貴慣了難免有些敷衍了之,可經過阿瑤長時間指點,如今做事起來順手了許多,隻是有些活還是不願意做的。
自打阿瑤更新牌子後,多添加了炒酸奶一種可供納涼之物,價錢方面漲了大概七八文,即便是漲價如此手頭寬裕的百姓還是會買上一份嘗嘗味道。
但阿瑤每月規定了一天特價購買,價格是平日裡一半,每日牌子前都會挂上一塊紅布,這樣一來她一日賺上的銀兩往常的兩倍。
“一貫半!”阿瑤每日能賣出五十份,零散加起來一日可得三百文,抛開購買蔬果,冰塊價格,剩下每日也能賺一百八十文。
“二兩。”梁文宇把玩着水杯,漫不經心說起來:"這幾日外送的活,你瞧我哪日未去,身上也曬黑了些。"
說到黑,阿瑤的确發現梁文宇細皮嫩肉的小臉黑了幾度,模樣看起來更像一個鄉野村夫。
她松了口:“好。”手頭洗幹淨托盤結束白日裡的買賣,她晚上要搬到花樓前頭去,之前被人趕離這幾日沒人趕來找她麻煩,就回到原來位置上繼續擺。
家中許老二欠下的錢财全由着許陳氏腆着臉得老頭子吩咐去城中要債處詢問多寬容些日子,手上掏出張五十兩銀票,半百老婆子是什麼沒見過,打馬虎眼還不會可不白活一場。
對方見她交出一部分,原本要将的話堵在嗓子眼遲遲未說出來,口中改變話術好脾氣準許了。
從東市第一條巷子經過州橋,許陳氏無意瞥見阿瑤站在攤子下給食客打撈沙冰,走上前去:“阿瑤,你在此做什?”
阿瑤剛打好沙冰給食客送上,聽見熟悉叫聲不免擡頭看,目光頓時僵在空中,腦海内迅速轉動想起說辭。
“阿嬷,是您啊!”她打了碗沙冰:“阿嬷,如今天氣熱。”
她故意對着梁文宇說道:“梁老闆,我阿嬷吃的冰飲從我工錢裡扣。”
阿瑤轉身對上對方探究視線,皮笑肉不笑的默默示威着,眼神中帶着告誡之意。
“你阿嬷難的過來,理應好好陪陪。”梁文宇回了阿瑤一個笑容,可眼底卻并無善意,“阿嬷往後盡管來,隻要您愛吃。”
她本就害怕偷開攤子叫阿嬷知曉後非得鬧上一處,至此從未透露出一絲痕迹,就連許老大嘴裡都跟上了線一樣,守口如瓶。
阿瑤瞪了梁文宇一樣,雙眼更加圓潤,看起來一點都不兇狠順着話接下去說:“對啊,阿嬷,您常來,我這位店家手頭寬裕着,不怕您多吃幾碗。”
猜準許陳氏性子,能占上一次便宜事兒,她下次定然還會,隻是今日她卻反常說了幾句,匆忙離去。
“你這位阿嬷看面相算不得好人。”梁文宇同阿瑤并排站着,視線放得長遠,“隻怕你上回之事也是出自她吧!”
阿瑤沒想到梁文宇能猜得如此準确,簾下眼,“我這阿嬷重男輕女,不喜我是常事,你不也知曉嗎?”
梁文宇知曉阿瑤按指他騙取錢财一事,微微搖頭,這小姑娘為錢财一事太過于計較。
不過要說來,他們兩人自相識以來的确收到太多事情,如今能靠自己從吃人的地方逃出來實屬不易。
阿瑤接着說道:“隻不過她今天有些反常。”相處多年,即便換了裡子,阿瑤記憶中還是會有阿嬷的脾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