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間微妙的氣氛,讓空氣愈發凝重。
了塵垂閉的眼睑緩緩擡起,慈悲的眼神下淬着寒芒。
“阿彌陀佛!”
謝夫人連忙看向了塵,恭敬說道:“大師可有事要說?”
“且聽老衲一言,姐妹如并蒂蓮開,相伴十幾載。這般緣分豈是生死能斷?然生死亦如四季更疊,萬物皆有定數,自有重逢的因果在流轉。阿彌陀佛!”手中念珠随之撚動。果真是一副高僧模樣。
“不知謝夫人可有謝二小姐生辰八字,二小姐這般菩薩心腸,讓老衲為其安置個合适的時辰上路。”
謝夫人擡眸掃視謝婉瑩一眼,将八字告知。
閉目凝思,念珠有規律的撚動。
一陣冷風吹進,驟然睜眼,念珠突然繃斷。
滴滴答答,念珠落地的聲音敲打在在場之人的心房上。
謝夫人神色略有慌亂,“大師,這是何意?”
“二小姐這是将三位繡娘毒氣引入體内,才使其還陽。現如今,我們必須以銅釘封棺埋葬,否則毒氣蔓延整個謝府,後果不堪設想!”
命令下,幾名下人上前合棺。
沈辭盈及謝婉瑩連忙按住正在合棺的棺面。
“婉瑩,這是何意?莫要因你一人意氣用事,而讓整個謝府跟你受罪!”
“謝夫人,我聽婉瑩曾說婉淇生前最怕黑暗,她二人姐妹情深,讓她将這支簪子别在婉淇襟口伴婉淇上路吧!”
沈辭盈适時解圍,讓謝夫人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在說什麼,示意下人讓開。
棺木很快封好,在謝夫人的命令下,很快被擡走埋葬。
一切發生的過于倉促,但又讓謝婉瑩找不到任何回旋餘地,唯有身旁的沈辭盈不斷用眼神安撫這位謝家大小姐,才未做出出格舉動。
見一切完畢,了塵雙手合十,低垂的眼睛流露出一絲放松,“阿彌陀佛,老衲就不再叨擾府上各位。老衲需及時返回寺中為謝二小姐抄寫《往生咒》。”
“有勞了塵方丈。”
倒映在眼眸中的黃色僧袍身影逐漸遠去,沈辭盈心中越發明鏡,窺探到千佛寺中的黑暗一角。
漆黑的山林中。
微弱的火星在夜風中明明滅滅,将兩道交錯的影子投在潮濕的土堆上。
梆子聲猛然從山腳傳來。
一人擡頭望向夜空,“子時了!”
顔衡的嗓音猶如繃緊的弓弦:“再快些!”
鐵鍬插進潮濕的泥土中發出咯吱聲,讓站在一旁拿着火折子的兩人不由耳朵發麻。
沉寂的夜裡,隻有粗重的喘氣聲及時不時土塊被抛出的聲響。
“陸時鶴,這就是你給我說的我沒體驗過的,好玩的?”顔衡壓低嗓音,咬牙切齒道。
陸岑歸不由挑眉,一本正經道:“難道你玩過半夜挖墓?”
顔衡下颚線繃緊,用力捏住鐵鏟,将口中的話硬生生咽回去。
“山下村民都說子時易有……山…鬼…出沒。”幽怨的聲音自背後響起,顔衡隻覺後頸一涼,吓得渾身一顫,但立馬反應過來,“顔-馨-兒!”
“活躍氣氛嘛,不然現在太靜了,誰知道會出現什麼?”眼神滴溜溜轉動,向漆黑的四周看去。
“梵宇,别管馨兒,趕緊接着挖!”
潮濕的泥土不斷鏟出。
“砰!”陸岑歸虎口一震。
坑邊沈辭盈、顔馨兒兩人連忙低頭察看:“挖到了!”
四人視線交彙,越發用力往下挖,越發加快速度,棺材全貌展示的越完整,
完整的棺材就在四人面前。
“你們都讓開。”陸岑歸拿出插于腰間的匕首,撬開釘于棺材四周的銅釘,借着棺縫,用力一掀。
想象中該立刻出現的人并未出現,擔心情況有變,沈辭盈連忙趴棺材旁,向裡查看。
躺于館内的謝婉淇還是亦如當初在靈堂模樣,位置未移分毫。
沈辭盈不由眉頭緊蹙,難道真的出事了?
旋即跳入棺材内。
大膽的舉動,讓一旁三人着實驚歎。
隻見沈辭盈将耳貼于謝婉淇心房上,想象中微弱的心跳聲并未出現。
情況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