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領着秦墨在公司裡轉了一圈,路上碰到認識她的人,都笑着互相打招呼。後廚明哥還問秦書,“樓上的花又開了許多,還要不要剪些養?”秦書擺擺手,“不用了,不能一直讓你割愛,我上去看看就行。”
秦墨心裡對秦書的戀愛就又放心了一些。如果不是奔着結婚去的,林铎民不可能放任秦書在公司裡通行無阻。
秦書的電話進來,她看了一眼,是林铎民之前給她訂的送外賣的餐廳,照例來問她是不是按原時間送過去,還把今天的時令菜報給秦書。
秦書趕緊說:“今天不用送餐了,我這會兒不在家。”等挂了電話,秦墨湊過去看她的通話記錄,每天飯點都有餐廳的電話打進來。
秦墨皺眉,“天天吃外賣?”
秦書解釋給他聽,“林铎民最近忙,沒空管我,就預定了餐廳按時送。”
秦墨張張嘴,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姐夫太好了,挑不出毛病,他就說秦書,“他忙,但是你沒長手嗎?自己不會做?”
秦書理直氣壯,“我廚房裡那麼多酸辣粉跟麻醬面你沒看到嗎?”
秦墨這下不出聲了,頭一次覺得秦書是被林铎民給慣壞了。
秦書心裡也發虛,她開始反省自己。自打認識林铎民,他交待自己最多的,就是“好好吃飯”,她好像也養成了對他的依賴,并且覺得這些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溫柔鄉壞人心志啊!
“秦糖糖!”秦墨說她,“不能太依賴男人知道不?不管有沒有他,你都得要照顧好自己,這點基本的社會生活常識,還要我教你?”
秦書低着頭,聲音都蔫哒哒的,“我知道了。我讓他把訂餐退了,我還吃我的酸辣粉。”
秦墨氣死了,他倆這會兒從後院往前面的辦公樓走,路上并沒有什麼人。秦墨耐着性子跟她說,“你自己學着做飯嘛,天天吃速食也不行啊。”他有一刹那,甚至都有了來廣城發展的打算。他問秦書,“要不我來廣城吧,到時候咱們換個房子住,我來做飯。”
秦書後退兩步,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否定,“不行,剛剛你還讓我不要依賴男人。”她又問他,“你女朋友不是在上海嗎?她怎麼辦?”
秦墨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但又分手乏術,一時間苦惱不堪。
林铎民拿着車鑰匙從辦公室出來,迎面看到姐弟倆邊走邊說話,似乎還有點小争執的樣子。
秦墨也看到他了,臉上又笑起來跟他打招呼。秦書的臉色騙不了人,明顯是挨訓了。
“走吧,吃飯去。”林铎民喊秦墨,“帶你去吃廣城的特色菜。”
秦墨擺擺手,“有機會再去吧,再住今天一晚就走了。咱們三個說說話就行。”秦墨想到了什麼,就笑着跟他商量,“咱仨逛超市去吧,買點菜回家做。我來做,給你們做些我們南城的口味。”他彎着腰去看秦書,“行不行?”有點道歉的意思,他剛才跟她說話口氣不太好。
秦書看林铎民,林铎民沒有任何意見。秦墨正是愛玩的年齡,但和秦書一樣,性格裡都很沉穩,并不看重浮于表面的虛榮。三個人開車去逛了超市,秦墨拿主意,買了許多的菜,結帳的時候還搶着把帳給結了。
三個人回了林铎民那裡,秦墨把要用的菜提到廚房裡,又轉身出來喊秦書,“秦糖糖,進來幫忙。”
林铎民挽了袖子走過去,“我來吧,讓她歇着。”
秦墨很堅定地擺擺手,“你去歇,秦糖糖來學學做飯。”秦書倒也很樂意下廚房,把林铎民推過去,“你去幫我榨個果汁,我去廚房幫忙。”
秦墨把唯一一個圍裙系到秦書的身上,指揮她摘菜洗菜。兩個人關上了廚房門開始忙碌起來。林铎民見确實用不上自己,就去把今天從超市買來的東西整理放好。然後挑了橙子,去給秦書榨果汁。姐弟倆在廚房裡有說有笑,顯然已經把之前的争執都忘記了。
切菜這個事情,秦墨是不敢讓秦書幹的,怕她切到手。秦墨炒菜的時候,讓秦書站在旁邊看,還提醒她,“你站遠一點,小心油濺到你。”
林铎民看着都覺得好笑,這哪裡是讓秦書去學做飯,分明是去監工。
秦書幫着把菜都端到餐桌上,秦墨也洗了手出來。三個人四菜一湯,配上林铎民榨的橙子汁,秦書吃得兩眼笑眯眯,“哎呀,還是秦墨的味道!”
林铎民也覺得秦墨做飯手藝不錯,秦墨笑着跟他說:“我七歲就上竈台了,我是老廚師。”
吃了飯,林铎民和秦墨一起收拾了餐桌,把碗筷丢到洗碗機裡去,兩個人在林铎民那一架軍事書前席地而坐,地上鋪有厚厚的長毛地毯,倒也不覺得涼。兩人人就地開始讨論起軍事方面的槍械跟事迹。
秦書吃着飯後水果,見他倆兩個越聊越上頭,甚至都開始相見恨晚,惺惺相惜起來。秦書搖頭贊歎,男人間的友誼建立速度,不比女生慢。
林铎民時不時去看秦書在幹什麼,見她開始打哈欠了,拍拍秦墨,“秦書困了,我先送她回去。”
“等一下,”秦書攔住他,跑到客房裡拿出林铎民送他的那塊表,笑着說:“姐夫,這實在是太貴重了——”
“我隻是想明确我的誠意。”林铎民說。
秦墨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畢竟,你倆現在是在談戀愛。你花錢給秦書我沒意見,多少我都管不着。昨天到今天雖然時間不長,但我看到你是怎麼對待糖糖的,心裡是很感謝你的。她現在一個人住,換是我都不可能為她想的那麼細緻。我已經看到了你的誠意。這個我也不還給你,給糖糖保管着吧。等到你們結婚的時候,咱們就真是一家人了。到時候你不給我,都會問你要!”秦墨笑着把手表遞給秦書,“拿着吧,結婚的時候記得還給我。”
秦書一早就知道秦墨不會收,也并不意外。林铎民倒是苦惱起來,“但是你第一次來廣城,我總不能什麼表示都沒有。”他看看秦書,秦書也歪頭看他。
秦墨笑嘻嘻地擺擺手,又坐回去看那本他們讨論的軍事方面的書,“不用客氣啊姐夫,我也是空手來的,什麼也沒給你準備。”
秦書也說,“不用這麼在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