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铎民想了想，走過去打開書櫃最上層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來一個不是特别大的相框，裡面紅色絲絨布打底，上面放了好幾個類似于軍功勳章的東西，形狀各異并且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秦書看不懂，但秦墨興奮起來，“真的假的？”

“真的！”林铎民說，“送你了。”秦墨開心得過去摟着林铎民蹦了起來，拿着相框往沙發那裡坐着研究去了。

秦書問林铎民，“那到底是什麼啊？”

林铎民揉揉她的頭發，“就是一些軍功勳章，一個一個收集起來的。”

“這麼貴重啊。”秦書說。林铎民笑，“就是花的時間長一些，集齊這麼幾個可不容易。但是秦墨喜歡最重要。”

“這個我收下了，謝謝姐夫。”秦墨在沙發上沖林铎民說。

秦書把手裡的手表晃了晃，遞給他，還笑着跟他打趣，“這個放到我的保險櫃裡去吧。到時候再給他。”

“到時候？什麼時候？”林铎民逗她。秦書不理他，走過去跟秦墨說，“今天不要睡太晚，車票買的那麼早，不要睡過了。”

“明天你不要來送我。你睡你的。”秦墨笑着說。

“要送的。”秦書打着哈欠沖他擺手，“我走了。”

林铎民放了手表走回來，拉着秦書出門。

電梯下行的時候，林铎民問她，“秦墨今天說你什麼了？”

秦書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也覺得秦墨說得對，但還是很坦誠地跟林铎民說了事情經過。林铎民笑她，“這個不要聽他的。我故意慣着你的，我的小公主，自然要事無巨細地寵着養。”

秦書伸出手指跟他強調，“我已經二十三歲了。”

“跟年齡無關，秦書。”兩人上了車，林铎民啟動車子，口吻認真不容質疑，“是精神上的。你給予我别人給不了的安穩和平靜。同樣的，我也想用我的方式去照顧你。不要害怕依賴我，讓你全身心都投靠于我，是我覺得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林铎民又說：“以前我覺得工作最重要，是我在這個社會上的立身之本。現在，這些都不如你重要。我現在工作的意義，就是想讓你我生活得更好。我依賴你，比你依賴我更深。”

秦書覺得林铎民是帶着點傷感的，也明白他的難過來自于哪，下車的時候，秦書說，“我記得你的話了。但是你啊，以後少想些從前，童年的傷害能困住你一輩子，畫地為牢去懲罰自己——那根本不是你的錯，你是受害者。以前是你一個人痛苦，但現在困住的是我們兩個。我不願意看你這樣。”她伸出手去擁抱林铎民，“我想保護你呢，給我這個機會嗎？”

林铎民很輕地在她唇瓣上留下一吻，“嗯，随時，我的任何生殺大權都在你的手裡。”

秦墨定的是早上七點鐘的票。六點過一點的時候三人到了車站，準備在車站的早餐店裡吃飯。林铎民去停車的時候，秦墨跟秦書先到了車站大廳，秦墨轉帳給秦書，讓她收款。秦書皺着眉給他點了退回。

“我有錢。我不用你的，你自己也談着女朋友呢，留着用。”秦書說他，“對女孩子不要太小氣。”

秦墨現在有實習工資，因此說話都大聲，“我知道你有，但是你收了我更放心。我姐夫對你出手都不小氣，你也适時得意思意思，是不是？”

“那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有打算。”秦書煩他，“你錢多了就轉給媽媽，讓她給你存老婆本。”

林铎民走過來聽到他們的談話了，也說：“你的錢你留着花，她有我呢。”

秦墨徹底沒話說了。

等送走了秦墨，林铎民問秦書說：“今天有事情嗎？”

秦書笑起來，“休息日，我能有什麼事。回家睡覺算不算？”

林铎民不贊同，“不能一直睡。上午陪我加班，下午咱們去逛商場吧。”難得他有這樣的興緻，秦書樂得配合。

到了公司，林铎民打開電腦又去看單據，時不時還去比對物流路線圖。桌子上還有厚厚一摞資料，有需要簽字實施的，有已經實施過需要他跟進核實的。秦書窩在旁邊的椅子上打了兩把遊戲，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心軟歎氣，湊過去問他，“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林铎民頗感意外，畢竟之前怎麼問她，她都說不願意來幫他。秦書捧着他的臉，說：“我堅決不來你這裡上班。但是也不忍心看你這麼累。力所能及的範圍内，替你分擔一點。”

林铎民笑着去親她，秦書沒躲開，被他親了一口，她趕緊把他推開一點，兇他，“好好工作！”林铎民把手裡的鼠标給她，把正在看的電子表格跟物流線路之間的關聯告訴她，又講了該怎麼審核。秦書點點頭，順着他剛才做的往下做，做了一條線下來，問他，“對不對？”

林铎民連連誇贊，“秦書真聰明！”

兩個人分工，龐大繁冗的工作瞬間變得輕松了許多。林铎民簽完手裡的文件，秦書還在埋着頭苦幹。林铎民頭一次對同甘共苦這個詞有了具像化的體會。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秦書工作的照片，發了今天的朋友圈。

秦書連他什麼時候走開的都不知道，半中間他端了杯茶過來喂她，“張嘴。”秦書就着杯子喝了幾口茶，眼睛盯着電腦就沒離開過。林铎民出去接了幾個電話，回來見秦書靠在椅子上揉眼睛，知道她肯定做完了。

笑着過去摟着她說：“我老婆真能幹，再練練都可以出師養我了。”

“可是好累。”秦書回抱他，“這麼多年辛苦你了，一個人做這麼累的事情。這比我打工累多了。”

“現在有你，我也算苦盡甘來。”林铎民一隻手摩挲着她的臉頰，“餓了沒？咱們出去吃飯？”秦書問他，“還有别的工作沒？拿來我一起做了，明天上班可就又是你一個。”

“工作做不完。”林铎民拿了鑰匙，拉秦書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