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生看着秦書跟王月月說話,不自覺就軟了口氣去說她,“他一個男人家,皮糙肉厚地砸就砸了,下次要先顧着自己。讓你媽媽知道了還不心疼死。”
秦書笑,“所以先不告訴他們啊,等好了說一聲就行。”
林寶生趁機去問秦書家裡的情況,秦書笑着有問必答。
王月月在一旁聽着,忍不住也笑起來:林铎民的爸爸恨不得當即就拍闆把兒媳婦定下來,上到他們家戶口本上。
林铎民收拾好出來,見他們聊得一團和氣,走過去坐在秦書身邊。
林寶生看到他就皺眉,“你沒事做了?”
林铎民不搭理他,隻問秦書,“要不要去把衣服換了?”
秦書看看自己褲腳上雨水的痕迹,一路上都是林铎民抱着她上車下車,濕的那一點早就幹了。
她舉着手給林铎民看,“不好換呢。”
林铎民扶着她的胳膊起來,“我幫你換。”他拉着秦書往卧室走,眼神都沒多看林寶生一眼。
林寶生坐着消化了一下兩個人的對話,心裡一股火氣往上蹿。林铎民心眼子多的很,秦書一看就是臉上藏不住事的直腸子,這兩個人談戀愛,肯定是林铎民主導感情走勢,秦書吃虧了都還在心疼他!
他站起來想追過去罵林铎民,但是又想想,這也不是壞事,秦書這樣不是離他家的戶口本又近了一步嗎?
林铎民也算辦了件好事。
王月月默默地往廚房去,把外面一家三口,主要是林铎民跟他爸爸的無聲拉鋸戰,低低講給耿洛川聽。耿洛川是知道林铎民的事情的,但父子倆能處到這種兩看相厭煩的狀态,還是令他驚訝。
林铎民找了套純棉的冬季居家服給秦書換,秦書很不好意思,但是現在自己的手都裹起來了,隻能硬着頭皮依賴他。林铎民撐着袖口幫秦書把手褪出去,換了衣服,看到她腹部那一大塊砸出來的青紫,眼眶發熱。他又仔細地把頭發給她從衣領裡順出來。彎着腰就把她抱在了懷裡。
秦書感覺他情緒低落,問他,“怎麼了?”
林铎民忍下心裡異樣的酸楚,隻搖搖頭,攬着她的肩膀出去。
林寶生從林铎民的書架裡拿了本書,坐在沙發上翻看,還拿腳去逗妙妙,妙妙拱着他的腳來回跳。林寶生看到他們出來,沖林铎民冷哼一聲,低下頭繼續看書。
林铎民皺着眉毛問他,“你怎麼還沒走?”
林寶生不搭理他。
秦書說:“我留伯父吃晚飯。”
耿洛川和王月月在廚房做飯,兩人分工明确,看起來不需要幫忙。
秦書靠到沙發上歎氣,“這下連遊戲都玩兒不成了。”
林铎民起身去把平闆拿出來,翻出劇集app給她看,“追劇?”
秦書搖頭,“除非是真的很好看,我才一集一集追。而且,我追劇都是跳着看的。看電影吧。”秦書挑了個電影,是個輕喜劇。
林铎民把電影點出來,平闆放到桌子上,跟她說:“馬上吃飯了,零食什麼的先不吃,餓了沒?給你熱杯奶?”
秦書搖頭,“不餓,等會兒跟着一起吃飯。”
電影開演,她靠着林铎民的肩膀看電影。妙妙玩累了,跳到沙發上,盤到秦書的腿上去,林铎民怕它壓到秦書,提着它的後頸拎到了自己的腿上。
林寶生擡頭看了他們好幾次,秦書是真的沒發現,林铎民發現了也不動聲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書看到好笑的地方跟着笑,隻是還沒笑起來,又捂着腰去“哎喲”,林铎民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才沒讓手也跟着遭殃。
秦書苦着臉說:“這樣一笑也疼啊!”
林铎民揉也揉不了,幹着急,隻能說她,“疼就别笑了,換個片子看。”
秦書挑來挑去,選了部黑白的老片子:《公民凱恩》,林寶生站起來走過去看了幾眼,幹脆坐到了他們旁邊去,跟着看。
耿洛川做好飯喊他們吃飯,又低低問王月月,“這看起來不是挺和諧的?”
然而,不到五分鐘他自己也歎氣:确實和諧,父子倆互相忽略對方,都把對方當透明人。
林铎民自己顧不上吃,隻給秦書夾菜,太燙的就吹涼了喂到她嘴邊。秦書被圍觀着吃飯,感覺很不好意思。
王月月說她,“你好好吃你的,總看我們幹什麼?”
林寶生也說:“他伺候你是應該的,把他當成保姆用,不用不好意思。”他又跟耿洛川說,“阿川手藝真挺好,學過?”
“家裡就是幹這個的。”耿洛川說:“我爸我媽幹飯店也有幾十年了。”
林寶生笑,“怪不得!”
他去跟耿洛川去聊些餐飲業的事情,又問他和王月月什麼時候結婚。王月月本來還能接上幾句話,聽到這個問題就低頭吃飯,不說話了。
耿洛川卻是很自信地回答,“應該明年内。”
林寶生笑着點頭,擡手指指林铎民,終究還是沒說什麼。他放下筷子去門口,拿他來的時候帶的一個袋子。一個不起眼牛皮紙袋,打開之後裡面是個正紅色的紙盒子。林寶生打開那個盒子,一個金光閃閃的公主王冠露了出來。
“哇!”王月月先感歎出聲,問他,“真金的嗎?”
“當然!”林寶生很滿意他們的反應,一個個都目瞪口呆的。他把盒子推到秦書面前,“見面禮。前幾次都太匆忙了,沒有給你準備,今天補上。”
秦書趕緊搖頭,還沒來得及拒絕,林寶生不贊成地“哎”了一聲,“不許推辭!要是你沒打算跟林铎民結婚的話,那你就不要。”
秦書被他堵得沒話說,看了一眼林铎民,林铎民看着她不說話。
秦書隻得跟林寶生道謝,“謝謝伯父。”
林寶生高興地問她,“你要不要試試大小?”
“浮誇!”林铎民說他,“戴這個出門嗎?還試試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