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坐的是靠牆邊的位置,扭過頭往下看去,全廣城的風景盡收眼底。此時正值午飯時間,前後桌位不斷有人入座。
菜上來之後,邊吃飯,任國防邊開始和秦書聊天,都是些很日常的内容,一來一回間,任國防問秦書,“你還有姐姐或者妹妹嗎?給我們飛揚介紹介紹?”
“這倒沒有,我有個弟弟。”秦書笑着說。
任國防問她:“弟弟?難道叫秦墨?”
秦書忍笑點頭,“好像,一說我的名字,大家都能猜到秦墨的名字。”
任國防也跟着笑,“回頭你弟弟要是來廣城發展,不去阿民那裡的話,可以考慮讓他去我那裡。”
林铎民接話說:“大學還沒畢業。但是把自己的以後都規劃好了,畢業以後要回南城發展,說是秦書這已經算遠嫁了,他要留在父母身邊,總不能兩個都跑得遠遠的。”
任國防聽了,倒是很感慨起來,“小小年紀就知道替父母着想,好孩子。”他又想到了任飛揚,問林铎民,“我看飛揚好得差不多了,你有空去看看他,看他什麼意思。我是很希望他能跟着你做點事的。不要求像你一樣,隻要能收收他那個玩心,按時點卯,知道錢是怎麼賺來的就行。”
林铎民沉吟了一會兒,“讓他負責物流部,到底不是長久的事情。要不然,我物流園開蓋的時候,讓他到我那個朋友的公司去?小公司能學到的東西很多,跟您的公司也是同行,到時候去您那邊也更方便上手。”他又強調,“當然,我不是在推卸,我會每天督促檢查他的進度,盡我所能,盡量達到您心目中的最佳水平。”
任國防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拍闆,“這個方案最好!就按這個來!”他聽林铎民的口氣,對地皮的所屬權十拿九穩,幹脆又說:“就讓他跟着幹,到時候有任何技術上或者文件上,随便哪裡有用到我的,人力物力,你随時開口!”
林铎民把李唯剛的建築公司大概又跟他講了講,任國防更滿意了,“我也是從小公司幹起來的,機會難得,你一定幫我盯緊。”
林铎民笑他,“您不怕我倆再打起來?”
任國防搖搖頭跟他說:“我看這頓打他沒白挨,前天我去看他了,主動跟我說一定跟以前那些狐朋狗友斷了聯系,不讓我失望。”
秦書意外,林铎民也挑眉。
“爸!”任小晴喊任國防。她身後站着原野,兩人路過任國防他們的餐位,聽到任國防說的話了。
林铎民眼神冷厲地看原野,原野看了秦書一眼,很快挪開視線。
任國防看看任小晴身後的原野,笑着問她:“跟朋友來吃飯?”
任小晴忽然一挺胸脯,驕傲起來,把原野往前一拉,挽着他的手臂說:“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原野。”
任國防坐在原地沒動,沖她揮揮手,“吃飯去吧,把學習抓抓,别整天隻知道瞎玩。”
任小晴這下倒是不願意了,“我有好好學習的!剛剛我聽您說讓任飛揚去上班?就他那樣子,别把公司弄破産!他那些酒肉朋友就是他的命!哪能說斷就斷!保準跟您陽奉陰違使詐!”
“啧!”任國防手點着桌子跟她強調,“什麼任飛揚,那是你哥!”
“又不是一個媽生的!就是任飛揚!”任小晴說。
任國防頗感頭疼,厭煩的沖她擺擺手,“吃你的飯去!”
任小晴哼了一聲,特意挑釁似的看了秦書一眼,秦書扭着臉正欣賞玻璃牆外的風景,壓根兒就沒有正眼看她。
任小晴拉着原野走了兩步又拐回來,問任國防,“您好多天沒回家了,媽都想您了,天天想得以淚洗面,您今晚回去看看媽?”
任國防想了一下,點頭,“讓你媽今晚上準備晚飯,我下了班回去。”
任小晴高興的抱着任國防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
任國防笑起來,“晚上你也要回去,不許瞎跑!”
任小晴點頭,“那我吃飯去啦!”
任國防回頭看她和原野走開,到底還是歎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啊!”
林铎民不好接話。
秦書笑笑說:“她還小,還是學生呢,您别憂心太早了,大一點更懂得感恩父母。”
任國防笑她,“她在泉城找你麻煩,你還替她說話!怪不得林寶生總誇你。但願她真能像你說的那樣。”
原野看到秦書之後,明顯就有點心不在焉。腦海裡都是剛才看到的側臉。她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手裡拿着杯果汁,邊喝邊俯瞰廣城的風景。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像給她鍍了一層光暈。
任小晴拿着菜單點菜,喊了他兩遍他都沒說話,任小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原野!”
原野回神:“有事?”
“你說我有沒有事?”任小晴扔了菜單問他,“在想秦書吧?剛剛你眼神恨不得粘她身上!林铎民在旁邊坐着呢,人家才是正經男朋友!”
原野站起身,不耐煩踢開椅子就走,“煩死了!不吃了!”
任小晴坐在原地忍着眼淚,咬咬嘴唇站起來追上去,喊他,“到飯點了,不吃飯你幹嘛去?”
原野走的很快,頭也不回去等電梯。
任小晴追上他,小心的去拉他的衣角,“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說那樣的話了。”
原野深吸一口氣,壓着火說她,“你别總扯人家秦書,你看人家剛才多看你一眼沒有?總拿人家當假想敵,累不累!”
任小晴諾諾聲,“那你幹嘛看她?”
原野瞪她,“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看她了?”
任小晴深吸一口氣,忍忍心裡的委屈,說:“好了嘛,飯總是要吃的吧?”
原野笑起來,“我又沒說你什麼,别一副要哭的樣子。換個地方吃。”
林铎民把剛才原野看秦書的眼神看在眼裡,他并不喜歡任小晴,卻耐着性子和任小晴一起出來吃飯。
林铎民想起來,他跟任飛揚起沖突那晚,似乎原野跟任飛揚走在一起。他挑挑眉毛,覺得任飛揚雖然卑鄙,但好歹肯動腦子——即使出的是昏招。
吃完飯出來跟任國防告别,林铎民拉着秦書的手,沿着江邊走了一會兒。
今天有點風,秦書好久沒說話,林铎民晃晃她的手臂,秦書看他,“做什麼?”
“給點反應?不高興嗎?”林铎民講給她聽,“我是很高興的,比買現在住的那套房子時高興,有家了的感覺。”
秦書這才笑起來,說:“我隻是有點回不過神,一個小目标,就這樣沒了?變成房子了?”
“準确地說,是變成你的房子了。”林铎民低頭問她,“你想怎麼裝?”
秦書說:“不知道哇,昨天剛知道你在看房子,現在鑰匙都到手了。我還在震撼中,其他的暫時都沒主意。”
林铎民摟着她笑,“行,你慢慢想,我找個裝修公司去弄,到時候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跟他們說。”
秦書從他懷裡擡起頭,也笑“你這樣會讓我恃寵而驕的。”
林铎民的喉結上下翻滾了兩下,跟她說:“這才哪到哪!你要不要聽聽我是怎麼打算嬌養你的?”
秦書歪頭笑,“還有這種打算?說來聽聽?”
林铎民一隻手掌放在她的腦後,把她抱到自己懷裡,靠着江邊的石欄杆,慢慢地說:“比如,讓你不要上班了,每天跟着我一起去公司也好,或者就在家休息也好,每天養養花,逛逛街,等我下班了,咱們一起吃飯,晚上一起睡覺。你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總之就是每天都要在一起。我上班賺的錢都給你,你愛怎麼花怎麼花!”他雙手捧着她的臉,很認真地跟她說:“我說的睡覺是那種睡覺,你懂吧?”
秦書覺得他正經不過三秒,一把推開他,“不聽你瞎扯,你就是想讓我做全職太太,我才不要。我每個月工資跟你比當然不夠看,但放在我們普通人裡,還是很可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