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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年明月小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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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極被酒香吸引,湊過去一聞:“啧啧啧!絲竹相和,天家酒啊!”

淺抿一口,又道:“聽說這酒沒有絲竹美人相伴,喝起來不僅味少三分,更是孤獨一生啊!”

“絲竹沒有,美人更沒有。”長廉笑着,翻出欄杆,腳下又是打滑。岱極一把把抓住他的領口才讓他沒掉下去。

“還得再練練。”岱極順勢坐在欄杆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相和。

長廉倚着柱子:“不怕孤獨一生麼?”

少年把剩餘的半杯潑出去,仰天大笑:“往事已成空!”

長廉搶過少年手中的酒:“我隻有這一壺,别給我浪費了。”

遠處斜陽西沉。中天為橘黃,越到邊緣顔色越深,斜陽處為暗沉的紅色。

“還如一夢中。”少年不勝酒力,搖搖晃晃回了了屋子。

“休說往事皆非,且把青樽酌。”長廉在他身後道,但岱極沒有回頭。

長廉自東窗離開,身後傳來沉重的落鎖聲。

他走了一段路,忽而一隻三花貓跟了上來,輕輕蹭了蹭他的靴子。長廉俯身揉了揉貓的腦袋,再一擡頭,前方有個人影立在巷口。

那人自逆光中走來,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待得近了,長廉才看清,是公孫敖。

他站在那裡,背挺得筆直,仿佛還停留在某個漫長的等待裡。

“阿河。”

公孫敖的聲音很輕,卻帶着隐約的顫抖。他像是不敢确信,似乎隻要稍稍加重一點語氣,眼前的人就會如三年前一樣消失不見。

長廉站定,靜靜地看着他,半晌,微微颔首:“嗯,回來了。”

風吹過巷口,三花貓甩了甩尾巴,輕巧地跳進公孫敖懷裡。他下意識接住,指尖在貓的毛上收緊了些。

三年前長廉惡疾突發,公孫敖在等他,岱極也在等他。長廉卻仿佛忘了當年的承諾,一去不歸。

終究是三年過後又三年,楊花落盡君無言。

“你……”公孫敖動了動唇,想問他這些年經曆了什麼,既然沒事為什麼不回來。可最終,他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所有的情緒,穩住聲音:“回來就好。”

他喉結滾動,目光緩緩掃過長廉的臉,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仿佛自己做了一個夢,而今夢醒了,發覺長廉沒有死。

“嗯,回來看看老師。”長廉道。

公孫黯然笑了,那年說的是泰逢帶他遍尋名醫不治而亡,如今看來是泰逢助他逃離了長安,又是泰逢要他年年回來。

“每年都回來?”公孫敖道。

“嗯,都回來。”長廉又道。

“日後回來,也來看看我。”公孫敖說,“我在這守着。”

“好。”長廉答應道。

公孫敖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長廉的肩膀。像是确認,又像是安撫。

日已西沉,繁星未起,僅僅靠着金烏未盡的微光,長廉忽覺歸途艱難。

此處名叫梧閑樓。

天子撥的小院,院中有梧桐,院子極小,月至中天方可見。

傳說中有鳳栖梧,有才治世。但此中梧桐困于一方小院,無鳳栖息;院中人無事可做,閑散之至,岱極便給它起名梧閑樓。他說院中一棵梧桐,樓上一位散人,“吾閑梧也閑”

那白帝聽了居然還允許他挂了牌子,甚至正兒八經地記進了人物傳裡。

岱極來這裡,時時有人監視,日落後院子就落鎖,岱極每日聽着沉重的落鎖聲不禁有點想笑,即便不鎖起來,自己又能去哪裡呢?

夏日他向白帝請求去青要山避暑,帝啟同意了。在那裡十步之内就有一個人是盯梢的,或者在洗碗或者在掃地,卻是時時盯着岱極,不讓他脫離視線。

岱極卻好似沒看到這些人一樣,自在逍遙。

也是那個夏天,他遇見了長廉。

【曆史】彼時長廉不過21歲,失意之至。看遍名山大川歸來,仍不能疏解心中惆怅。直到遇見這位至交,才解了心中憂愁,然而他并不能救下這位當時困于東夏的帝王。

歲和二十一年冬春之交,岱極長眠在梧閑樓。

院中草木剛剛抽出新芽。

長廉大人重執兵刃,于萬千動蕩裡殺出一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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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過一次之後,長廉便日日從公孫敖那裡翻入梧閑樓。

這裡每天傍晚都有人送些必備的東西來,從瓜果蔬菜到煤炭一應俱全,每次還有一壺酒,一本書。

據岱極說是有夫子日日來教他讀書寫字的,隻是自從自己去了青要山夫子便不來了,下次來得等年節過完。得了半個月的閑,岱極也清淨。愈發放縱,夜夜喝得大醉,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爬起來做飯。

某一日起來,發現廚房裡有人在忙活,趴在門口一看。長廉卷着袖子,正往鍋裡下菜,一旁放着一本書,應該是菜譜。

走近一看,鍋裡的東西看起來實在沒什麼食欲,黑糊糊的一團;一邊桌子上是炒好的雞蛋,但看着就是吃了會死在茅房的樣子。

岱極不想打攪他的興緻,努力撐出一個笑來:“你是在學做菜嗎?”

長廉點頭:“看你每日随便做兩個菜應付一下,我想着做點好吃的。”

岱極暗想還不如自己應付呢。

但他還是很給面子的把菜吃了。

此後再也沒敢睡過懶覺,生怕長廉又把自己的菜糟蹋了。

日子就這麼慢悠悠地過着。

時常是讀讀書,或是賭書潑茶,有時候就是抓石子——一種需要反應速度的、常見于鄉野孩子的遊戲,有時候鬥蛐蛐,後來蛐蛐被公孫敖發現,他一臉黑線帶走了;

還有一次拐來了公孫敖的三花“娘娘”,公孫大爺白天有事,也時常不見他家娘娘,倒也不在意,隻是看到說那話在長廉懷裡時面上很是不悅。

其實他是怕他家娘娘摔着了——盡管他家娘娘自己就能跳上二樓。

總結下來,兩個人無非就是吃飯,閑談以及做一些能氣死公孫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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