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從會意,帶着長廉來到一樓大堂之後。那裡有人進行搜身,還有個家夥似乎是在對人進行能力的探查。
“沒有神遺的能力。”檢查的人看了一眼,立馬對長廉失去了興趣。
搜身的人卻摸出來一柄玉刀一柄長劍,将兩把刀放到桌上。
“進來的時候沒說不讓帶,我看其他人也沒搜。”長廉說着,看向了那個腰帶上鑲玉的頭領。
頭領回答他:“您是新客。”
“隻有我一個新客麼?”長廉不依不饒。
這事兒顯然有詐,不然怎的誰都不問,這麼多人圍着他一個。
但頭領心一橫,糊弄道:“是的,今日隻有您一個新客。晚宴結束後,我會将刀劍奉還,同時為您送上禮品賠罪。”
“禮品就不必了,這玉刀就是朋友送的裝飾品,我能拿走麼?”長廉道。
“這個……”頭領猶豫一會兒。
隻聽那邊一聲:“長廉!”
長廉循聲望去,那是蓐收,耳朵上空無一物,應該是少年蓐收。
蓐收走過來一把摟住他,沖那些人介紹:“這是我朋友,差不多得了啊。”
“金神大人,這是上面的命令,這長劍,太危險了。”頭領為難道。
蓐收有些尴尬,眼神四處瞥着。
正這時,聽見外邊侍女大喊一聲:“死人了!”
一時間突然鬧哄哄的。
“要去看看麼?”長廉看向小頭領的眼裡滿是諷刺,“這都出事了,玉刀我留作防衛,不過分吧?”
“當然,您注意安全。”頭領說着,帶人往混亂處去了。
待他們走遠,蓐收才帶着長廉往二樓走。
長廉再次看向他的耳垂,少年蓐收常常将耳墜戴在左邊,老年那個則是戴右邊,而他左耳上有很重的耳墜痕迹。
“你就這麼出來了?不怕家主找你麻煩麼?”長廉問道。
“燈下黑嘛。”蓐收笑。
“你面具呢?”長廉問道。
“放屋裡了。”蓐收道,“我這波配合怎麼樣?”
“厲害厲害。”長廉說着,已經到了門前。
兩人進了屋子。
合上門的瞬間,長廉卻掏出玉刀将“蓐收”按在牆上:“長廉一介草民,怎麼把家主親自引來了?”
老家主自知已經被認出,嘴角綻出一抹獰笑:“不愧是長廉啊。怎麼發現的?”
“漏洞百出。”長廉笑。
蓐收很久沒戴耳墜了,而且從長廉剛認識他那天開始,他耳朵上就沒有痕迹;而且蓐收不會和長廉勾肩搭背;還有就是,氣質不同。
如果說少年蓐收的氣質是永遠遊行于黑夜中的蛇,陰郁、潮濕卻向往着光明,那麼老年蓐收的氣質就是雨林中廢棄深井的石頭,毫無生氣,被青苔爬滿永不見天日。
然而,長廉沒有優勢,他進錯屋子了。
不過一刹,屋子裡猛地起了幾道風,而後長廉的後頸、腰腹、乃至于腳腕,全都感到一絲涼意。
長廉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老家主養的那些小妖精來了。
那些男扮女裝的少年,人手一柄利刃,正将長廉卡得死死的,動彈不得。隻要微微側身,便是全身經脈都得斷開。
老家主獰笑着,拿下長廉手裡的玉刀:“嬰垣玉啊,岱極那小子就取了那麼一點玉,就這麼給你了?”
長廉沒有回答他。
下邊一陣鼓聲,是後半場開始了。
“把他綁了。”老家主下令,說着忽然想到什麼,随手拿過一柄利劍。
是從“賤人”的劍一看就是利器,劍身修長而穩,燈光照射下反光清透。這麼一柄上好的劍,外邊要銀子百兩一柄,這裡卻人手一柄。
而老家主更是随手就将這好劍融了,融了的金屬飄在空中。老家主拉過長廉的右手别到身後,以鐵片将雙手捆住。
“我一個凡人,不至于啊。”長廉眼瞧着逃脫無望,弱勢就有弱勢的自覺,油嘴滑舌道。
“曹長卿,七極之一,不可不提防。”老家主說着,後邊的人将方才長廉放下的長劍送來。
去邪認主,方才的人試着打開就沒打開。奈何眼前這位是金神,去邪和他抗争了一下,最後認輸了。
劍出鞘,劍身上“去邪”兩字雖是東夏古文字,但老家主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自然是認得的。
也是憑着劍,認出了曹長卿。
長廉隻能被扔在老家主一旁的椅子上苦笑,與對面帶着面具的家夥隔岸相望。
“諸位都是老客人,但今日發生了命案,侍衛會逐間排查,離開時也會檢查,還望多擔待。”台上的男人聲音依然鎮定,說得好像隻是丢了什麼東西一般。
與此同時,屋子外面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