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神大人,鳳來閣巡查。”外頭巡查隊伍的人,蓐收微微示意,就有人開了門。
鳳來閣設置的“雅間”往往一覽無餘,小賊根本無處可藏,這時候就需要一個擁有巡查能力的神遺。
那神遺睜眼,竟然沒有眼珠,眼裡白茫茫一片,環繞一圈屋子,也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這就意味着這裡沒有他們要找的人,但巡查的頭子指了指椅子上的長廉,道:“方才屋子裡似乎沒有這位,我記得他是東邊雅間的客人。”
“新人嘛。”老蓐收語氣微揚,刻意往那方面引。
一邊笑着一邊捏着長廉下颌逼着他轉過來:“還不錯吧?”
巡查隊頭子這下怕了,金神大人的新寵兒,哪是他能多看的,這才趕緊退下了。
“這人都在這兒了,對面那間屋子的家夥才可疑吧。”老蓐收陰嗖嗖地提醒道。
巡查隊頭子搖搖忘了一眼,趕緊賠笑道:"那不打擾您了。"
等人退開了,長廉才從老蓐收手裡掙脫。
奈何一個不穩,連人帶椅子倒了下去,重重砸在地闆上。
長廉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靠牆坐着,老蓐收正聚精會神看着下邊一件一件擡出來的精美的無用品。
“他是你的後代,你卻要殺了他麼?”長廉盯着老蓐收,對面的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
“是啊,他是我的後代,為什麼要反抗我呢?聯合一個外人?”老蓐收不怒自威,看都沒看長廉,卻有一柄利刃出鞘,直抵長廉咽喉。
“你若肯給他們活路,誰又會反抗你呢?”長廉道。
“哈哈。”老蓐收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忽而笑起來,許久,他才轉過頭來盯着長廉。
利刃又進幾分,長廉不得不仰起脖子以防被利刃直接割開咽喉,即便如此,仍有鮮紅的血液流下。
“你以為隻有這一個後代麼?”老家主陰笑道,“蓐收九君生下兩個孩子,其中一個送了出去便以為瞞天過海了。真是可惜啊,若是老十好好幹,他日我就把外面那個殺了,他還是家主。如今隻能殺了他,留下外面的喽。”
長廉已然無言。
“你這樣無用之人,居然能被神谕選中!而我們這些為大神奔波百年的老人,卻要活得如此小心翼翼。”老蓐收怒道。
“你既然相信有神,就應該相信自己這些事兒都被神看着。”長廉道。
“是啊,所以我早就不再相信她了。等到古神重臨世間,我也是那席位上一員,不必再如此苟且也能長生!而你,長廉。若你現在投奔我,我定不會虧待了你。”蓐收說着,猛地控制束縛他的鐵片将長廉推到自己面前。、
“你高估我了,我就是個凡人。”長廉努力避開。
“七極之一,哪怕現在是個廢物,将來必有大用。但你若不能為我所用,那就不該留在世上。”老家主說着,那雙手撫上長廉的臉,滿眼寫着滿意,贊歎道:“是個美人啊。”
長廉感覺,這老頭看自己的眼神和看那些“賤人”差不多了,該不會是想把自己……
不能吧?
長廉這輩子第一次經曆這種場景,腦瓜子都轉冒煙了也想不出辦法解決。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實在不行裝作委身于他的樣子,再另尋出路?
然後又有一個想法跳出來拒絕道:不能吧,萬一他把自己就地辦了呢?
很遺憾,這事兒不由得長廉選擇。
老蓐收一揮手,那些“小男女孩”圍了上來,倒出藥丸就要喂給長廉。
長廉打死不張口,誰知他們一人捏着臉不讓亂動,一人捏着鼻子不讓他呼吸,長廉憋不住了隻能張開嘴,就這麼一刹那,把藥吃了進去。
長廉試着把那東西吐出來,但毫無作用,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小腹微微發熱。
“什麼東西?”長廉試着掙開身後的束縛,但那鐵片全由老蓐收控制,甚至慢慢升高。
長廉手背在身後,随着束縛的升高漸漸站不直身體,隻能向前彎腰,直到貼在老蓐收面前。
老頭再次撫摸上長廉的臉,卻聽到長廉輕蔑的笑聲。
“你笑什麼?”老蓐收微微怒道,
“我笑你容顔雖是少年,可你的掌紋騙不了人。”長廉說話已經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微弱的喘息,更是引起了這老禽獸的興趣。
“是麼?這掌紋告訴你什麼了?”
“它說你快死了。”長廉笑。
“死前能有這樣美人作伴,不虧。”老頭說着,捏着長廉的下巴強迫他擡高臉。
長廉此時面上泛起潮紅,眼神都是迷離的,卻記得給這老禽獸啐了一口口水。
老蓐收立馬笑不出來了,緊接着就是清脆的一巴掌落在長廉臉上,而後又是一巴掌。
長廉避無可避,卻漸漸脫離藥效,逐漸清醒了。
恰這瞬間,屋子裡響起一聲金器碰撞的聲音,異常清脆。
“有人來了啊。”老蓐收說着,轉過身去,背後的“賤人”們不知何時已經被收拾幹淨了,無一例外地脖子上一道紅痕,表情平靜。
顯然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在一瞬間就被殺了。
“才19歲,就能悄無聲息在我眼皮底下殺人,小瞧你了。”老蓐收說着,
下一瞬,屋内所有金屬器具無聲地浮了起來,鋒利的刀刃懸在半空,細微的嗡鳴聲在寂靜中尤為刺耳。
長廉被那鐵片帶着,重重砸向牆壁,偏偏牆壁就這麼破了。長廉就這麼落在隔壁。
“怎麼會?”老蓐收不可置信。
這是鳳來閣的雅間,不至于這麼容易就被砸開,因此他在下結界時,隻管屏蔽了聲音和氣息。
“你們還拍不拍?我可等着最後的寶貝呢,别壞了我的興緻。”隔壁的女人語氣不疾不徐,似乎對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
沒有人回答他,蓐收一腳将屏風踢過去擋住了那個缺口。
老蓐收還想追回長廉,卻見少年人一劍刺來,隻得避開這一劍,手上纏着的銀蛇法器抖落成劍。
銀蛇耳墜本就随心而變,看來是老家主把法器纏在了手上。
他拿着金神世代相傳的法器,指着本該繼承這劍法器的少年。
少年手裡的劍瞬間失控,被老頭的法器死死壓在地上。
這才是金神法器,在他面前,所以金器都要俯首稱臣。
但少年毫無懼色,而是拿過長廉的玉刀,再次發起突襲。
約莫兩三個回合,少年傷到了老頭,一縷額發抖落,連帶着臉上出現一道血痕。
“你比你那廢物父親好一點。”老蓐收笑。
說罷,手上的法器化作銀蛇,仿佛閃電般突向少年。
少年不躲不避,在銀蛇穿體而過的瞬間嘴角含笑。
銀蛇并沒有停下,它挑斷了少年的手腳經脈才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