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也注意到皇帝的神情中雖有些不滿,可是更多的是冷漠。
看來,雲淩在皇帝心中已經失寵了。
雲霓裳身子輕微後仰,示意雲清也俯身來聽。
雲清也撐着下巴,靠在她耳後:“怎麼了?”
“當年國師預言災星降世,父親将你放在聽竹軒自生自滅,國師很是不滿,可當時礙于皇帝的面子,國師并沒有自己出手了結你,今日國師突然出現,你務必多加小心。”
雲清也點頭,遙望着仍在閉目養神的國師,心想:這國師比她想象中還沒有耐心啊。
就在衆人寒暄的片刻時間,烏冥子身後的黑衣男童已經換了兩個了。
雲清也往後縮了縮,借着周圍人的遮擋,撐着腦袋百無聊賴的把玩着酒杯。
從雲家的卷軸來看,雲家最早的那位先祖的時代隻有修仙者,而國師是四百年前來到的北冥,幫助當時的二皇子謀權篡位,同時雲家家主死亡。
後來,玄月森科忽然爆發獸潮,沖開了凡間和修仙界之間的天然屏障,而凡間的皇室被殘忍殺害,自此北冥版圖擴大了一倍有餘。
為了更好的一統兩界,後來的皇帝将都城遷移到現在的京都,以皇城為軸線,北街為凡人居所,南街為修煉者聚集地。
雲清也按在杯口的手一頓,忽然擡眸看向皇帝,在雲相的凝視中,不緊不慢地站起來。
“你就是雲清也?”皇帝興趣盎然的看着她,“聽雲相說,你最近身子好些了?”
“多謝陛下關心,”雲清也垂眸,看着雲霓裳的嘴型,跟着說道:“身子已經好多了。”
“聽說你還能修煉了?”皇帝撫掌大笑,“這次雲家又給朕增添了一大助力啊。”
雲相一直緊鎖的眉頭此時終于舒緩了幾分,剛拿起酒杯要說話,卻被李家家主搶先一步,厲聲質疑道:“這口說無據,誰知道是能修煉了,還是用了什麼邪法?”
李家跟雲家也不對頭,李家家主向來看不起雲相這種靠耍嘴皮子獲得聖寵的人,對雲相更是沒有半點好臉色。
此時他獨身一人站在大殿的正中央,毫不畏懼的與皇帝對視:“若雲清也真如雲相所說,已經恢複清明,甚至可以修煉,那不如讓她當衆展示一番。”
雲相遲疑的看向雲霓裳,心裡暗暗将李家家主罵了千百遍。
他哪裡知道雲清也究竟有沒有恢複,不過都是聽雲霓裳說的罷了,若是今天宮宴出了什麼差錯,估計雲家就要被四大家族徹底除名了。
他遙遙地望着正在吃點心的雲清也,一時間感慨萬千,沒想到雲家的命運到頭來竟然要由這個最不起眼的雲家人來決定。
又想到當年那道長關于雲清也的預言,心底更是“砰砰”地打起了鼓。
大殿的氣氛在李家家主說完後就陷入了冰點,此時稍微粗重一點的呼吸聲都可能打破這份詭異的平衡,雲霓裳僵坐在椅子上,大氣不敢喘。
忽然,她身後忽然傳來掌聲,緊接着餘光中出現一抹白色,雲清也拍拍手上的點心碎屑,踱步到大殿中央,立于李家家主身側。
“李家主這個提議甚好,”雲清也召出煉丹爐,随意朝着身側一伸手,她剛剛坐立的椅子便憑空襲來,“要我展示沒有問題,不過我得跟皇上讨個賞賜。”
瞧見懸浮在雲清也面前的煉丹爐,衆人皆是一驚,就連皇帝都不确定的在宮家家主和雲相臉上來回瞧了好幾眼。
宮家家主面色如常,反倒是雲相面色慘白,豆粒大的冷汗不停的從鬓角滑落。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宮家是百年前雲家的分支,而雲家至少三代沒出過煉丹師了。
雲清也坐在椅子上,朝雲霓裳使了個眼色,雲霓裳轉身搬起她的桌子,一路扛到大殿的中央,“哐當”一聲扔在她她面前,随後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後。
雲清也清了清嗓子,再次看向皇帝,揚聲問道:“不知道清也能否向皇上讨要這個賞賜?”
皇帝撐着下巴瞧了她半晌,就在雲清也以為皇帝不會答應的時候,皇帝忽然起身撫掌笑道:“不錯,朕記得當年雲家的先祖便是極有天賦的煉丹師,看來你這丫頭得到了先祖的庇護啊。”
雲清也笑而不語,隻是接過皇宮的侍衛遞來的靈草,認真分好類别,随後同時開始淨化提純。
她的本事宮家和雲家早在玄月森林便見到過,此時并無太多的異樣,反倒是林、李兩大家族的人和皇帝的人看到這一幕,都詫異的小聲讨論起來。
雲霓裳掃了眼紛紛搖頭,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的衆人,内心隐秘的升起歡愉之感。
她看過玄清煉丹,并非是這種法子,雖然不知道雲清也這手法是從哪裡學來的,不過憑借宮軒在玄月森林的表現來看,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她有預感,雲清也絕對會帶領雲家重回巅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