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景行胸中殘存的兄弟情分,又怎會将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讓。
說到底,皇權也好,江山也罷,都是景行不要,而不是他沒有能力要。
先太子臨終前的這一手誅心的絕筆手信,無疑是成功的,如果說這是一場他臨終前留下的豪賭,那麼他無疑是賭赢了的......
“其實,先太子大緻是故意留下的這封手信。”
思索了片刻後,楚靈還是平靜的說出了這個事實。
景行哂笑了一聲,幽幽道:“本王怎會不知,景珩......不過是賭我的憐憫之心而已。”
略頓了頓,景行幾不可聞的歎了一聲,“原是我欠他們母子的,如此,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看着景行平靜如水的面色,楚靈心中忽然百感交集。人人都以為九皇叔十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是誰又知道,在陰鸷冷酷的外表下,他又是個如此情深意重之人。
能夠因為那些多年以前的感情就将皇位拱手讓人,能夠做到此事的人,即便是放眼天下也是為數不多的。
然而景行,卻真的做到了,縱然是因為多年前的事心有愧疚,但是就這點愧疚,在許多人的心中,卻根本不及那個位置更加重要。
若說他無情,卻也有情,但若說他有情,卻又似乎無情。
沒有人會不熱衷于權利,隻有争不到,沒有不願意。而景行,卻是在這些人群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一時間,楚靈心中一股激蕩湧上,他看着男人此刻依舊平靜的面色,棱角分明的面龐似乎更加吸引人。
楚靈心中唏噓不已,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然而他現在卻如此忌憚你。”
回憶起之前兩個太醫和付錦年的上門試探,楚靈心中逐漸蔓延出一絲隐憂。
“既然他的皇位是這樣來的,那他自然對你手中的勢力也是略知一二的,如今已是如此猜忌了,若是來日,他未必不會對你動手。”
這一番話,楚靈也說得極為大膽。然而,所謂她如今既是九皇叔的妻子,他亦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所有憂慮打算,自然都是心系于景行身上的。
景行停在空中的手頓了頓,旋即便輕柔的落在楚靈的肩上,聲音也是透着一股如水一般的溫柔。
“阿靈這是擔心我麼?”
這一次,楚靈認真的點了點頭:“你是我的夫君,更是我的......我自然擔心你。”
事實上,知道了所有的前塵往事以後,楚靈便更是憂心不已。今時今日的景瑞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毫無根基的皇子了,這些年來他運籌帷幄,也在朝中培植出了自己的勢力。
像九皇叔這樣的人,自然是他最為忌憚的。
更何況,景行還和先太子之間有過那些前塵恩怨,若是他知道了那些往事,難保不會更加忌恨景行,如此,景行的處境,起飛時更加不妙?
然而比之楚靈的憂心,景行卻似乎絲毫不以為意,甚至于他此刻的心情很好,摟着楚靈的手緊了緊,輕描淡寫道:
“本王既然能扶他上位,自然不怕他忌憚,隻要他不将事做絕,本王自然也樂得讓他在皇位上逍遙,但若是......”
景行話中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機鋒,旋即若無其事道:“我自然不想走到那一步。”
見楚靈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景行的唇邊緩緩漾上了一抹笑,他瞧着人低聲道:“阿靈方才說什麼,本王更是你的什麼,嗯?”
感受到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楚靈不免轉過頭去避,誰知潔白的脖頸在景行的氣息下竟是癢得厲害,與此同時,景行的聲音也同時在耳邊響起:
“阿靈,你真是讓本王愛不釋手......”
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楚靈所能控制的了。有了昨晚的經驗,今日景行的動作就熟練了許多,三下五除二就解了人的衣帶。
面對眼前如狼似虎的男人,楚靈叫苦不已,垮着一張臉說着好話:“嗯,那個,你讓我歇幾日好不好,我這還腫痛着呢......”
景行的動作雖然輕柔,但是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望着懷中嬌人入剪水一般的雙眸,心中越發憐愛。
輕輕揉着楚靈的發絲,景行道:“乖,我輕輕的,好不好?”
楚靈卻瞬間炸毛:“我信你個鬼,你哪裡輕了!”
景行看着懷中炸了毛的小狐狸,竟然真的認真想了想,又說:“那,我去太醫院尋些消腫止痛的藥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