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嘴裡依舊不停念叨,好像聽不見符好在說什麼。
符好咬牙,拼命晃動他的身體,“大爺,廣播站到底在哪?”
“廣播站……”
那人終于有了一點反應,嘴裡喃喃自語,符好一喜。
“對,廣播站。”
大爺眼裡漸漸恢複一絲清明,正當他們期待他說出具體位置時,眼前的人突然一陣抽搐。
符好愣在原地,随即被祁勳拉起來,往後退了幾步。
面前的人抽搐越來越激烈,雙手死死抱着自己的頭,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
“他,他這是怎麼了?”
符好驚訝道。
“啊——!”
大爺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倒下,再也沒了動靜。
他的雙眼,口鼻,還有耳朵裡流出數道黑紅的血。
祁勳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喇叭,眼睛一沉,“看來,有人并不想讓我們找到廣播站。”
廣播裡的聲音停了,符好看過去。
操場上所有的人,不知何時全都面向升旗台。他們模糊着臉,一個個跟提線木偶般排列整齊。
符好疑惑地看着這一幕,這是舉行升旗儀式嗎?
突然,操場好像一個被蓋上蓋子的盒子,逐漸被黑暗一寸寸侵蝕。
天上一直刺眼的、似要掉下來的大太陽,被“黑布”遮擋起來,隻剩一圈光邊。
“吱呀——吱呀——”
風吹得旗杆上的旗幟吱呀作響。
在一片死寂裡,這個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人群裡有了動靜。
中間一部分學生走出了隊伍,向升旗台方向走去。
符好眯了下眼,認出其中有一個正是她在那間教室裡試探過鼻息的學生。
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符好皺眉看着,見他們走上升旗台後,依次排着隊。
下一刻,為首的第一個人突然雙手環抱住面前的旗杆,然後往上一跳,雙腿也纏在了上面。
整個人挂在旗杆上後,他開始發力,雙手不斷往上攀爬,雙腿也在往上蹬。
生鏽粗糙的旗杆把他的皮膚磨破,符好見他爬過的地方留下長長一條刺眼的血迹。
本就生鏽破舊的旗杆根本承受不住一個人的重量,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那人越往上爬,旗杆晃動的幅度就越大。直到那人爬到頂端,小小的身影挂在上面,一陣風吹來,整個人搖搖欲墜的。
符好都擔心要麼那人被風吹下去,要麼旗杆承受不住倒了。
隻是,他爬上去是為了什麼呢?
符好不解地盯着。
下一秒,她的瞳孔驟然放大。
那人爬上旗杆頂端後,臉朝下,肚子抵在低端的圓球上。然後四肢松開,整個人迅速下墜。
矗立着的旗杆如一跟針貫穿了那人的身體,從肚子裡湧出無數鮮血,内髒器官也掉了下來。
“砰——”
那人砸在升旗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巨響。
身體破碎濺射出大量鮮血,噴灑到一邊的學生身上。
還有腸子挂在了旗杆上。
“嘔——”
符好一陣反胃,咽了咽口水,把頭轉向一邊。
祁勳也不适地轉過身。
“這,這也太血腥了吧。”符好啞聲道。
但這才剛剛開始。
旗杆“吱呀”聲再次響起。
符好轉頭看過去,隻見後面的那個照着前人的動作,再次爬上了旗杆。
看着後面排着長長一條隊伍,符好心裡浮現一個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砰——”
又有一個人掉了下去,身體直接壓在了下面那個人身上。
很快,就有人接在他們後面,往上爬。
符好和祁勳已經被眼前的一切驚的說不出話來。
“吱呀——吱呀——”
“砰——砰——”
像陷入了詭異的死亡循環,下面的隊伍越來越短。
符好有些受不了,咽了咽口水,這次直接背過身。
不知過了多久,升旗台那的聲音終于停下了。
“結束了。”
祁勳提醒道。
符好這才轉過身。
雖然已經有了心裡預設,但還是因眼前極具沖擊力的畫面深吸了口氣。
本該莊嚴的國旗台上,被不斷流淌的血染得暗紅。
旗杆上,串着一個個人,準确來說應該是屍體。
筆直矗立的旗杆從人的肚子穿過,一層疊一層,壘成了一座屍塔。
最下面的屍體,早已壓得不成人形。
過了會兒,符好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心有餘悸道:“他們班,是犯了天條嗎,死的都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