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冷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東西。
“你們這一家人……唯一的價值,也不過是這座尚可一用的莊園罷了。”他懶懶地吐出這句評語,“除此之外,你們還有什麼用嗎?”
納西莎沒有反駁,隻是低頭承受着所有人的惡意。
在這座曾屬于她的莊園裡,她不再被重視——那些盤踞于馬爾福莊園、面容兇狠的食死徒從不把她這個女主人放在眼裡。即便會議結束後她獨自穿過熟悉卻又陌生的回廊,身邊也無人理睬,更沒有一個人願意對她點頭示意。
她卻似乎對此毫無所覺,隻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莊園,甚至沒有人注意到她已經走了。
納西莎再一次來到那家咖啡廳,她不知道自己此行究竟要見誰,也無法說清楚心中到底期待什麼。但她知道,她必須來。
靠窗的位置上,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孩正閉目養神,靜靜地坐着。她似乎早已察覺來人,在腳步聲響起的一瞬便睜開眼睛,視線平靜地投向納西莎。
“小姐。”納西莎下意識地開口。
“這位夫人,坐下來吧。”女孩把一個水晶球推過去,“請觸碰這個。”
納西莎猶豫了一瞬,但最終還是照做了。她的意識恍了恍,随即定睛看向眼前的人。
“你竟然還活着?!”她失聲叫到。
“請小聲點,雖然用了隔音咒還有混淆咒,但這種節骨眼還是低調行事為好。”奧蒂莉亞警覺地掃了四周一眼。
納西莎記起,眼前的人據說是斯内普親自動的手……
她心底曾經的那個猜想再次萌芽,但她沒有直接問出來,而是壓下心底的疑惑用更委婉的方式試探。
“斯内普……自從将一根魔杖獻給黑魔王後,便更得他的信任。我曾遠遠地在末席見過那根魔杖……小姐,不知您對那根魔杖的來曆是否有所了解?”
“你說什麼?!”
那是一根……很奇怪的魔杖。”納西莎頓了頓,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不是這一句。”奧蒂莉亞說,“上一句。”
納西莎幾乎就要确定心中的那個猜測了,她的呼吸不自覺得變得急促起來。
“是斯内普。”她低聲說,“他打敗并趕走了鄧布利多,将鄧布利多的魔杖獻給了黑魔王。”
納西莎希望在奧蒂莉亞臉上看到更多的表情,但是讓她失望的是,奧蒂莉亞雖然在這件事上多問了幾句,但似乎隻是對那根魔杖更上心。
“小姐……”納西莎聲音顫抖了一下,情緒終于瀕臨崩潰。
她最近日夜提心吊膽,艱難地保護着德拉科,又無時無刻不在擔心盧修斯的安危。
“盧修斯他還好嗎,他會不會被波及?”納西莎沙啞地問,“還有我的兒子德拉科……小姐,我為您帶來這麼多消息,求您庇護他們。”
她心裡其實懷疑奧蒂莉亞的能力,但此刻也别無他法。
奧蒂莉亞看着她痛苦得雙目含淚的模樣,到底是将一把小巧的鑰匙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這是盧修斯牢房的鑰匙,他作為特殊的人質,被關押的牢房格外隐蔽和堅固。”奧蒂莉亞說,“不管魔法部是否勝利,你在戰後都能親自将他帶出來,我向梅林發誓。”
“至于德拉科,我們會盡力安排。”奧蒂莉亞繼續說道,“他雖然現在是食死徒,但隻要他自己不主動去送死,霍格沃茨的人……不會對他下重手。”
“夫人,我隻能做這麼多了,也請你将你知道的其他信息告訴我。”
……
奧蒂莉亞目送納西莎離開,片刻後瓊走進這家咖啡廳,徑直坐到納西莎方才坐過的位置。
“她倒是把黑魔王賣了個幹淨。”瓊說。
“黑魔王太自負了,以為自己能看透屬下的心思,就肆無忌憚地忽略他們的感受。”奧蒂莉亞說,“這是一位可憐的母親。”
“把這些内容上報,再看看阿米莉亞會做什麼反應吧。”瓊說完就打算帶着奧蒂莉亞幻影移形離開。
“你怎麼了嗎?”瓊納悶地說,“你的嘴唇在流血。”
“是嗎?”奧蒂莉亞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果然在指尖看到了一抹鮮紅。
“她剛剛有說什麼讓你在意的地方嗎?”
“……沒有。”奧蒂莉亞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杯酒舉起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順着她的喉嚨滑下。
奧蒂莉亞站起身抓住瓊的手臂,催促她趕緊幻影移形離開,她的身體現在沒辦法支撐自己使用這種需要強大專注力的魔法。
在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變形的時候,奧蒂莉亞伸出另一隻空着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順勢揩去眼角的一滴淚珠。
她早該想到的,總有人要把魔杖交給伏地魔。她曾經以為隻要自己不被伏地魔親手殺死就好,卻根本沒想到這一層。
當空間再次穩定下來時,奧蒂莉亞放下了手,面上恢複了一片平靜。
“為了分散食死徒的戰力,魔法部和霍格沃茨估計會在同一天暴動起來。”瓊看向她,“你準備留在哪一邊?”
奧蒂莉亞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魔法部。”她堅定地說,“阿米莉亞女士不能出事,魔法部安全了才能支援霍格沃茨……”
奧蒂莉亞說着,忽然感覺到手背某個地方微微一熱。雖然沒有傳來隻言片語,但那是一股很溫暖充滿安撫的魔力。
她的眼神瞬間柔和了幾分。
“當然如果能提早結束,我一定會回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