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不了啊,明天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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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五點前下班,公交車站無人。
邊月白坐在長椅上低頭看今日熱搜,興緻勃勃活躍在網絡上吃瓜。非常熱鬧的一天,又是哪兩家粉絲對撕,又是某影視劇因藝人爆雷下架。
邊月白無聊,點開某條熱搜。看着兩個同類型藝人粉絲你一盆髒水我一盆的,那可真是酣暢淋漓的一場互噴對罵。
正吃瓜吃得起勁,站台前什麼時候停了車都不知道。
“邊月白。”
一道熟悉男聲将她拉回現實,邊月白呆愣幾秒,猛然擡頭。
半開的車窗後,柯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樣子陰沉得可怕。
刹那間,邊月白心髒狠狠一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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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後,柯弋一句話都沒說,沉着臉一路開出好長一段距離,最後在一處人少的路邊緩緩停下。
邊月白靠在副駕車門離他遠遠的,認識這麼久見他生氣才知道,這人臉一沉就吓人得要命,哪還有當初剛在自習室認識那會兒如沐春風的溫柔。
看他哪哪都不順眼,長得好看又怎樣?
現在看上去就是一張冷冰冰、臭烘烘的臉!
“加班?”他語氣淡淡。
邊月白沉默片刻,臉不紅心不跳地扯了個謊:“臨時又不加了。”
柯弋輕嗤一聲,指尖慢悠悠點着方向盤,視線依舊落在前方:“你當我傻子嗎?”
“......”邊月白面色一僵。
“因為上次的事在躲我?”
“不是。”
“那是為什麼?”
邊月白又不啃聲了。
柯弋轉頭盯着她縮在底下的手,視線淩厲,“手拿出來。”
邊月白手迅速撤到背後,生硬轉移話題,“先開車。”
柯弋沒管,直截了當地将她右手抽出來,看着手腕上的腫脹一點也沒消,手心還黑青着,這下火氣瞬間被點燃。
他閉了閉眼,緊緊地攥着那纖細手腕。
胸口那種氣悶的感覺又來了,嗓子眼給堵得嚴嚴實實的,沒處透氣。
“放開!”她扭動着手,“你捏得我很疼!”
不想朝她發火,可最後還是被她紮了一針,傾瀉而出。
“你還知道疼?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是因為生我氣所以連我買的藥也不肯擦嗎?”
“你這脾氣怎麼這麼大?”
明明不是這樣的。
被人誤解,邊月白心裡也不好受,渾身豎起刺來反唇相譏,“對!我就是脾氣差,很失望吧。就因為知道你會這樣我才騙你說要加班。”
氣勢很足,但手心裡她的手在不由自主的顫動。
意識到這點後,柯弋态度軟下來,指腹輕輕揉搓着她腕部,有些在示弱的意味。
看着她仍舊犟着,柯弋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有脾氣,你這樣我也會難受。”
邊月白很清楚自己這脾氣,吵架的時候腦子一熱就容易出口傷人。此刻,她緊緊抿着雙唇,抽回那隻手後雙手抱胸靠着車門,目光發直地盯着車窗外。
“又不是就你難受,誰想吵架啊。”邊月白小聲嘟囔,一點也不肯服輸,“你要是受不了我脾氣就分手,反正在一起也沒多少時間。”
這話一出,柯弋徹底惱了,“邊月白,你遇事就逃這哪門子習慣?分手挂嘴邊?”
突然被人喊了大名,邊月白一個轉身,直直看向柯弋。
外頭太陽未落,橙黃的光斜斜打在他側臉,讓本就立體的五官更加嚴肅,眉弓隆起打下一片陰影,深邃的眼窩中是他壓迫感十足的目光。
“還記得我那天說的話嗎?”他就這麼一眨不眨盯着她,語氣冷硬,“你是不是不會服軟,哪怕是跟我提一嘴呢?跟我抱怨兩聲呢?當我是死的嗎?”
劈頭蓋臉被埋怨一通,邊月白滿臉倔強,忍不住拔高聲音,“為什麼要跟跟你說?你總有一天會嫌煩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他冷笑了下,慢慢把話說完,“沒有發生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先去給框定起來着急給我定罪呢?”
這後半句有些熟悉,邊月白神思飄了下,忽地響起符瑾也這麼說過自己。
同樣的話,這次由柯弋本人說了出來。
頃刻,太陽穴跟被針紮了似的,一陣一陣的疼。邊月白緊皺起眉頭,知道自己也有問題,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結下去,随即轉移話題。
“擦藥了,就第一天沒擦,之後每天都在擦。”
柯弋按捺着火,再度捏起她手,斜眼看着手心的淤青,“那這是怎麼回事?”
邊月白忍了忍,憋得臉漲紅,最後吐露:“工作!打了一下午編碼器打的!”
話畢,她狠狠抽回自己手,轉了轉,眼尾微紅特委屈的樣子,還不忘瞪他一眼。
柯弋怔住,舉在空中的手緩緩落下。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柯弋沒想到過這個緣由,冷靜下來想起剛剛她的氣話,思忖再三又有那麼一絲無語。就那麼點事兒,值得他倆吵了那麼久。
那點郁結在心口的氣一下就煙消雲散了,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柯弋不禁皺着眉去看她。
“所以,你這段時間躲我就因為這個?”
“......”
“你也真夠行的。”
邊月白沒好氣指責他:“那你那天真的很兇,誰知道你這什麼狗脾氣!”
柯弋忽地笑了,順坡而下,“對,我脾氣差,跟你道歉。”
話雖如此,邊月白聽着還不是滋味兒,總感覺他在陰陽自己脾氣不好。
快到下班點,路上車子逐漸多了起來。柯弋不再多言,發動車子回去。
太陽沉沒,暮色降至。
昏黃暖光打在他臉上卻不顯得柔和,五官硬朗的讓邊月白感覺他還兇兇的,可語氣卻一如往常。
“晚上還有工作嗎?”
邊月白一想起那幾十頁的文檔還有大堆專業名詞要查,頭更加疼了,說話都無精打采的,“還有個文件要翻譯。”
“飯吃了沒有?”
“還沒。”
此時,十幾米外的信号燈由紅轉綠,柯弋片刻不帶猶豫打起轉向燈。
“那去我家吧。”
說着,他方向盤一打轉入另一個街道,邊月白身子微微右斜之後回正。
才意識到他剛剛說了什麼,邊月白緩慢坐起身來,錯愕地看向他,“什麼?”
柯弋微微勾起一抹淺笑,讓她放寬心,“别擔心不是跟我爸媽,學校附近,就我一個人住。”
邊月白手抓着安全帶,緩緩露出一絲茫然,接二連三的疑問冒出。
是這問題嗎?
更擔心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