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意不及發散,被握住,擋着她眼的手也被一同抓下去。
聞隐看起來已經不生氣了,她眼睛水亮,一眨不眨盯着他。
滿眼的陰謀詭計藏都不藏,明目張膽地試圖利用他。
“爺爺竟然監督我們,太過分了。”聞隐痛心疾首,“沈岑洲,我攔不住爺爺,他不知道我們隻是盟友。”
沈岑洲想,對自己的妻子,他脾性一向很好。
“我來攔。”
他輕描淡寫補充:“沈太太,不許生氣。”
聞隐想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不及糾正他的稱呼,沈岑洲撥通電話。
她以為是撥給聞世崇,躍躍欲試,沈岑洲慢條斯理亮出屏幕。
是楊琤。
“沈總。”
沈岑洲唇角平和,姿态閑适,“和聞家的新項目取消。”
楊琤一怔,應下的聲音猶豫,片刻後大膽道:“沈總,太太知道嗎?”
聞隐見沈岑洲不與聞世崇先交流,而是徑直取消合作,正思忖這回的項目是哪位負責——
與沈氏合作大都她父母接手。
如今她父母不在京市,自然和他們無關,取消也影響不到他們。
損失都會砸在爺爺身上。
聞隐神遊天外之際,聽到楊琤提起她,剛一偏頭,便被沈岑洲撰住視線。
那側楊琤還在解釋自己作為下屬的良苦用心,“老闆,您失憶不知道,太太若生氣,您——”
沈岑洲打斷他,“閉嘴。”
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楊琤蓦地噤聲,沈岑洲結束通話前息,漫不經心補了句:“太太在這裡。”
他既不準備離婚,自然不會打破妻子的體面。
也無需破壞秘書視野下聞隐的重要性。
默不作聲的聞隐唇角又翹起來,承情道:“放心楊助,有我的意思。”
這一插曲過去,兩人上車。
聞隐想到爺爺痛失生意,不善良地想象他的反應。
不忘處理要緊事,她打開擋闆,盯着沈岑洲,“假裝親密有許多方法,你以後不許妄動。”
他不置可否。
聞隐振振有詞,“你是有白月光的人。”
比之以往,她說得堅定極了。
上次在老宅她便說服自己,在沈岑洲信之前,她要先接受自己的謊言。
沈岑洲婚前沒有未斷的情誼不要緊。
她有。
一開始她就是把自己的經曆安在沈岑洲身上說給他聽。
如今再堅決一些信口拈來。
“聯姻對于我不算什麼,但我一開始和你結婚不是因為聯姻,而是為了你的愛情結盟,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白月光會難過的事情。”
沈岑洲目色平靜,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漂亮的耳朵也被他捕捉到。
車外時唇上接觸的溫度似乎還未消散。
嘗鮮在前,他唇角平和,性情很好的模樣,“當然。”
循序漸進。
他不逼迫她也跑不了。
失憶前的他剛回國就把人強勢帶進自己領域——
并不像他。
他不無挂心地想,會是什麼有趣理由。
聞隐不知他所想,聲音一頓,像是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
她神色猶疑,與他确定,“今天的事不能再發生。”
沈岑洲語氣納罕,“沈太太,剛剛是為了幫你應付爺爺。”
聞隐瞪他,“不能再這麼叫我,白月光會不高興。”
沈岑洲從善如流改口,“小隐?”
她咬着牙,即使以前聽慣,還是覺得不太順耳。
但畢竟夫妻,身側常有其他人,真像一開始那樣一口一句聞小姐,被發現端倪更麻煩。
聞隐勉為其難點點頭。
沈岑洲無聲輕哂,忽主動提道:“按你所說,我的白月光是與你第一次見面時送到非洲那位?”
聞隐在醫院時确實是借着這件事提的非洲,這樣沈岑洲若去查也不算空穴來風。
但——
她想起當時會議室場景,理直氣壯地忍住心虛,“你又沒和我交過底,我猜是。”
沈岑洲淡應了聲,“白月光這麼重要,還得請你按先前所說,幫我盡快将人找出來。”
兜兜轉轉,又回到最初的約定。
聞隐躍躍欲試,面上矜持,“可以。”
“我這邊還有些事,忙完先陪你去納米比亞。”
他語氣尋常,“你和克萊默新約了什麼時間?”
聞隐眉眼蹙起,“你也去嗎?沈氏在非洲與季家合作,如果發現你失憶——”
“這麼危險。”沈岑洲嗓音疏淡,“看起來讓表面恩愛的名義妻子獨自前往,更容易被發現差錯。”
他既決定,聞隐不再攔。
非洲之行能提上日程已算難得。
反正他不記得。
聞隐眉眼同心情一起揚着。
看已至秋水灣,她無意下車庫直達,準備在别墅賞景。
她沒升擋闆,按住通話鍵吩咐司機,“停車。”
車輛适時停下。
聯盟又成,聞隐難得貼心朝沈岑洲解釋了聲:“我去散步。”
想了想,沒什麼誠意地邀請道:“一起嗎?”
沈岑洲唇角噙些微笑意,不及眼底。
“小隐,”他嗓音沉着,語氣淡漠,“你吃飽喝足,我還沒有。”
她晚餐時,
他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