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晤歌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小窩很滿意,除了外賣不能送進來以外其他的都千好萬好。
至于外賣嘛,有妹妹在就不算事。
這天許晤歌好不容易把妹妹騙來她這裡住,于是許晤歌美美在家裡左等右等,結果半天都沒等來她親愛的妹妹帶着她的外賣回來。
她正好奇周許燦到底幹什麼去了,發了十六條消息都沒得到回複,剛打算出門看看,大門就傳來指紋解鎖成功的聲音。
許晤歌從沙發上坐起來,正要抱怨周許燦為什麼走那麼慢,剛往門口看了一眼,就怔愣在原地。
她那看着不着調實際上沒叛逆過的好學生妹妹此時一隻手拎着她的外賣盒,另一隻手單手抱着一個姑娘,外面那麼大的風雪,那個姑娘就穿了一件單薄的吊帶睡裙,看着意識不太清醒地正靠在自己的好學生妹妹的懷裡。
許晤歌墩地一下坐了回去。
她看看周許燦懷裡蕭年又看看門外,不可置信地伸手。
“周許燦你強搶民女去了?!”
周許燦忙的跟八爪魚一樣,又是急着放東西又是急着找醫藥箱,聞言無語極了,“姐你能不能想我點好,”周許燦把人抱得穩穩當當還能空出手翻了翻藥盒确定沒過期,“路上撿的,姐你快來看看這是什麼品種的貓?”
許晤歌:“?”
許晤歌小姐家裡的客房久無人居,周許燦隻好把蕭年帶到她的房間。
蕭年淋了太久的風雪,燒得整個人都意識不清,周許燦一量體溫發現人都燒到快四十度了。
快四十度,難怪問什麼說什麼,不說胡話都是好的了。
周許燦把人扶起來勉強喂了退燒藥,一摸才想起來蕭年的衣服還是濕的。
最後還是許晤歌不知道從哪翻出了一套買小的睡衣幫蕭年換了衣服又吹了頭發。
睡衣質地是棉的,長袖長褲遮得嚴嚴實實,透不了一點風進去。
等一切都忙完,許晤歌才斂了神情問周許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許燦低頭,老老實實說了。
周許燦拿着東西路過的時候隻是覺得人眼熟,并且越看越覺得像。
等周許燦站住了仔細看才發現哪是像,這個穿得單薄大晚上一個人蹲在門口的可憐小女孩就是她的同桌。
蕭年看着不太好,但是最起碼的警惕心還是在的,等看清了來人以後一下卸力就要往前栽。
周許燦上前把人接住,蕭年一身睡前打扮還蹲在門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趕出來的。
人還病着,怎麼這麼不負責?
這麼冷,她還穿這麼少。
偏偏蕭年還強撐着說不用了,她看不見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憐,眼尾燒得通紅,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雪淋濕了她的頭發裙角,連說話都是口齒不清的。
周許燦不明白很久了,為什麼她人就在面前,蕭年有什麼事從來都不求助她?
蕭年平時不愛求助人,就算有什麼事也會找宴明珠,從來不會找她。
明明她們離得更近。
周許燦有點壞心眼地想,現在蕭年隻能依賴她了。
這念頭一出周許燦就愣了。
诶,這是為什麼呢?
周許燦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直的,她和宋遙知兩個更加親近的原因就是因為兩個人都很早就意識到自己喜歡女人。
這很好理解,喜歡女人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為什麼會對蕭年有這樣的想法?她又不像宋遙知,整天有那麼多奇怪的惡趣味。
想事情的期間周許燦已經退後了半步,蕭年慢慢站起來要後退,又突然站不穩,一把拉住周許燦的袖口。
蕭年的皮膚很白,頭發顔色也淺,此時濕答答地貼在臉上看着可憐極了。雪落在她的臉上又化掉,水珠從她的額頭滑落到鼻梁,再到蕭年的唇。
蕭年不愛說話,臉卻和性格看着不符。圓潤又下勾上挑的眼,小巧高挺的鼻梁,厚度剛好的唇,短短的下庭,帶着嬰兒肥的尖尖下巴圓圓臉。
擡眼看人的時候,眉骨眼睫的陰影就落在臉上,眼睛是裡面唯一的亮光。
明明是看着很愛笑明媚的長相,應該得到所有她想得到的,現在看着卻像本來應該悉心照顧但是流落在外受盡委屈的小動物。
周許燦聽過一個說法,有些人看着笨笨的反應很慢,很多事情理解不了,是因為他們上輩子是小動物,這輩子才是人。
周許燦覺得就算蕭年上輩子是小動物,也應該是個很符合人類審美,做什麼都讓人覺得可愛的小動物。
那個眼神太吸引人,恐怕就算是周許燦問清醒時候的蕭年為什麼要這樣看着她,蕭年本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蕭年總是這樣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