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那天林雨是怎麼回他的了,總之陶星冶借口沒拿手機又在她家呆了快一天。
他無聊,坐在林雨旁邊一封接一封地看信,有時候甚至還會讀出來,惹得林雨很不高興,拿着作業就要去别處寫。
最後還是他發誓不會再讀出聲才把林雨勸回他身邊。
讀完信,他就記得林雨說最後一題寫不出,非要林雨去扒當時的試卷,要給她講題。
林雨的所有教材都保存的很好,全都垛在牆角,她蹲在地上找了十來分鐘真把那張試卷找了出來。
中午他喝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粥,林雨家裡沒糖,但他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吃甜的,那一鍋沒滋味的粥最後幾乎全被他喝完。
林雨都有些驚訝,她記得陶星冶是有些挑食的。
“看着我幹嘛,沒見過帥哥吃飯啊。”陶星冶單手拿着碗睨了她一眼,悠哉悠哉地把剩下的粥喝完。
他無論做什麼動作和表情,總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不屑,林雨沒話,看着碗裡的粥,不明白陶星冶為什麼會忽然來找她。
“今天是元旦節。”林雨看着桌子,“沒有人元旦節是在别人家過的。”
她聲音又細又低,陶星冶卻從裡面聽出反感。林雨竟敢對他反感,她反感自己什麼!
“喂,我大老遠跑來找你是把你當朋友。”林雨不僅不識好歹還很倔,陶星冶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他瞪了林雨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姜爽的消息!”林雨聲音猛然提高,桌子被她弄的通通響,碗底旋轉着晃晃蕩蕩最終停穩。
姜爽姜爽姜爽,又是姜爽!
他現在都要走了,她不僅不攔還敢問姜爽的消息。
“林雨,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他側身低頭,與林雨隔着兩個地闆磚的距離。
這麼近,他清晰的看見林雨眼底的掙紮,她身後的老舊玻璃窗被風刮的嗵嗵作響。
林雨明明就站在那裡,卻好似與他隔着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屏障。
他以為,他們是朋友了。
陶星冶看得見林雨眼底的掙紮,卻不明白她是因為什麼在掙紮。
林雨很想問問陶星冶,他有沒有把自己當朋友。為什麼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跟自己說話像是給予自己福澤的施舍表情。
她是沒有朋友,但是她也不需要陶星冶自以為是地覺得他是在為自己好!
“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朋友!”林雨心底灼燒着一團烈火,“陶星冶,是你不把我當朋友。”
“你再說一遍試試!就因為我沒跟你講姜爽的消息?他在你心裡就那麼重要!”陶星冶一把推開林雨,她踉跄了三步扶着窗台才勉強站穩。
幾個用塑料礦泉水瓶養着的不知名花草順着她手邊滑落,林雨下意識就去接,卻還是慢了一步。
瓶子重重摔在地上,結塊的硬土摔散,空氣中蕩漾了一圈最終落在她腳邊。
“這是我養了半年的花……”林雨聲音顫抖,像是失去了什麼特别寶貴的東西。
那不過是一盆用礦泉水瓶養着的破草,連花都沒有,一盆枯草也值得她難受成這樣?
“你别轉移話題,說!”陶星冶扯着她胳膊給她拉起來。
“你放開!”陶星冶雙手跟水草一樣纏着她,林雨推不開,直接咬上他的手腕。
“你屬狗的啊。”陶星冶推開林雨,一輪邊緣帶着紫紅的牙印烙在了他腕上。
那輪牙印很深,見血的程度,林雨嘴唇都沾着他的血。
咬這麼深,林雨對他是有多讨厭!
“林雨,你為什麼就不能跟我好好講話,我對你還不夠耐心?”
滿錦城那麼多人,他遍地朋友,用得着非來林雨這裡受氣。
她不僅不把自己當朋友,還跟看仇人一樣看着自己,他走就走!
“你告訴我姜爽的消息!”
林雨張着雙臂攔住陶星冶去路,眼裡沒有絲毫挽留,帶着咄咄逼人和談判般的冷硬。
“艹!”陶星冶舉起手腕,“你把老子手咬了,你還問姜爽!林雨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
“起開!”陶星冶扯着林雨衣服給她拎到一邊。
陶家别墅,徐美晗正坐在茶桌前展示着茶藝就聽見一道震耳欲聾的摔門聲。
“滾開!”
玻璃門外,陶星冶甩開保姆遞過去的毛巾,滿臉怒火地上了樓梯。
他身上的衣服,明顯不是他自己的。
徐美晗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将泡好的茶倒進瓷杯,遞給對面的何阿姨。
“晗晗都長這麼大了,真懂事,你比我有福氣。”何凡一臉喜愛和豔羨地朝王薔笑了笑。
“哎呀,哪裡比得上你家兩個兒子。”王薔親昵地拍着何凡的手,“大公子怎麼了嘛,大過節的才回來?”
“哦,”何凡尴尬的笑着抽回自己的手,“男孩子嘛,不管他。”
徐美晗給其他人倒完茶,起身朝何凡點頭示意,“我去看看星冶。”
剛進門裡面就傳來一道冷硬的聲音,“出去!”
徐美晗覺得好笑,門關上背手靠在上面,“誰能把你氣成這樣?一身粉衣服,哪個姑娘的。”
陶星冶咬緊手腕上的紗布,拉着抽屜把醫藥箱塞進去,“我跟你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