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謝謝綏之,還挺甜。”
一杯生津止渴的麥冬雪梨水下肚,清潤帶甜,緩解了袁寶兒的口幹舌燥。
繁花似錦,茶杯是,人也是。
“柳綏之。”
甜甜的茶水入口,清亮的嗓音都夾雜着淡淡的甜膩。
怔愣中的柳從南瞬間驚醒,收回了黏在嘴唇上的目光。
“登徒子。”
柳從南急忙解釋:“我。”沒有。
沒有能說出口的理由。
目光相接,柳從南停頓了許久,直到有人來訂貨袁寶兒移開目光,他才紅着耳根,低聲說道:
“情難自制。”
袁寶兒沒再理他,隻是打算盤的手指稍稍停頓了片刻。
鋪子人滿為患,後院也忙得熱火朝天,就連才從娘家回來的舅麼都被抓了壯勞力。
配對,分盒,系飄帶。
錢玉容坐在堂屋有一瞬間恍惚,不是說自己來買年貨嗎,怎麼還在幹和村子裡一樣的活兒。
也不太一樣,這兒隻用系飄帶,不用查驗飄帶繡的質量。
寶記鋪子雖小,對十裡村的貢獻卻不可謂之不大。
收菜、收兔子、收魚,農閑之時給村裡人創了一份收入,哪怕隻是十文八文,也足夠買塊肉改善生活。更别提之前雇人切肉之事,一日三十文,是家中壯勞力在碼頭辛苦一日才能得來的銀錢。
還有這飄帶,袁寶兒前前後後忙活了三天才定下樣子,家裡人齊上陣都繡不出來這些量,但村裡人齊上陣就可以了。
村子小,人相熟,誰的手藝厲害,随便一掰手指頭就能一一說出名字。從鑼響到村會結束不到一刻鐘,就連雇的人都定好了。
不需要拿自家針線,不需要拿自己布,就在袁老二家那炭火充足的堂屋待一下午唠唠嗑随手繡幾下,錢就到手了。五文錢兩條,可比自己在家繡帕子合适。
錢到手了,紅眼病就少了,袁家在十裡村的地位也随之擡高了不少。
“舅麼,阿娘,歇會兒吧,柳從南煮了茶水。”鋪子裡柳從南接替他忙着,他也終于得空來後院見舅麼。
“特意給你煮的吧。”舅麼笑着刮了刮袁寶兒的鼻子。
“舅麼~”
袁寶兒大手一伸,直接将舅麼圈進了懷裡。
舅麼:“?”
錢玉容:“?”
重來。
袁寶兒利索收手,腦袋也窩進了舅麼的肩膀。
“寶哥兒好像又長高了一些。”馮清歌摸了摸他的頭發,笑着說道。
“可不是,天天在眼前還沒發現,跟嫂麼你這一對比,可明顯了不少。”
運動量加大了這麼多,哪能不長高。袁寶兒心裡苦,且袁寶兒很想說。這幾日發現自己長高後,他接連做了好幾天噩夢,夢見自己的頭長在阿爹身上,又高又壯頭卻小,整個人極不協調,醜得心驚。
拒絕探讨身高問題,袁寶兒頭埋得更深了。
撲哧。
袁老二笑出了聲。
“哈哈哈,寶哥兒這會兒好像紮進雪地的野雞呀。”
野雞呀……
雞呀……
集市的豬肉、羊肉這麼好賣嗎?
“阿爹,你咋回來這麼早?”
專門回來笑我的嗎?
咳。
袁老二輕咳一聲,止住笑聲,說道:“人太多了,賣得快極了,再等會兒雲家也該回來了。”
還不到午時呀?賣沒了?集市的東西是免費不要錢了嗎?
“哥哥,存貨賣沒了。”
好的,鋪子的東西也不要錢。
挂牌關門,所有人都移到堂屋包裝禮盒。定的貨不急,後日之前都送達就可以。但,貨擺在鋪子裡一天,田雲家就一天不能回村。誰能忍心這樣糟蹋人。
人多力量大,堂屋的包裝完田雲家、周懷平,周懷安三人就分别開始送貨。
不到一個時辰,錢玉容就迎來了心心念念的置辦年貨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