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松田陣平的目光冷得刺骨,他看向說話的醫生時,眼神猶如實質一樣刺向對方。
“給他用束縛帶?”
他側過身子完全擋住月見裡,“多麼天才的想法,醫生。”
“就算是用拘束帶也需要分情況,像我哥這樣子,你們用拘束帶難道不是雪上加霜?!”
“……這——”
被質問的一聲一時無言,他剛剛的提議确實有些經驗主義,對于月見裡這樣的病人,貿然使用拘束帶隻會加重他的病情。
“我們好好照顧他,拘束帶的事情,以後不用再提了。”
見松田陣平主動翻過這個話題,幾個醫生護士們齊齊松了一口氣。
“治療方案盡量……盡量還是溫和一點吧。”
椎川和光的公寓裡,氣氛同樣有些凝重。
“小裡他……”
客廳裡,椎川和光怎麼也看不進平闆裡的工作文件,心裡亂得厲害。
“要相信他,還有那個小子。”
廚房裡迪戈剛把湯煮上,手裡空出來,聞言出來坐在椎川和光的身邊。
“相信他們,就像當年你相信我那樣。”
他眉目很深邃,看向椎川和光的時候顯得尤為深情,“親愛的,就像那一年……你相信我會好起來一樣。”
兩人不知不覺就靠在了一起,呼吸交織。
“相信他們,提供他們需要的一切幫助就好。”
椎川和光一手捏着迪戈右手手腕,一手搭在他胸前心口下方一點點。
這兩個位置都是二十多年前,迪戈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疤痕,即使過了這麼久,他也能摸到皮膚上凹凸不平的增生。
“還疼嗎?”
話一出口,椎川和光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不過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疼?”迪戈反客為主眼疾手快地抓住椎川和光想要收回的手,“早就不疼了。”
“所以還是疼過的……”
椎川和光想起那一年,自己緊趕慢趕從機場打車去了迪戈的住處,結果推開門看到一地鮮血時的場景。
“對不起,當初我不該走的。”
“不是你的錯,”不知不覺間,迪戈一再擠壓兩人之間的距離,“誰都沒錯,我們誰都沒有錯……不要自責,永遠不要愧疚。”
兩人的唇瓣終于相觸,迪戈瞬間開始攻城略地,徑直把椎川和光逼到了沙發角落。
“親愛的……看着我的眼睛。”
椎川和光下意識地看向迪戈帶着眷戀和愛意的眼睛,二十多年的時光在兩人的瞳孔間轉瞬而過,給他們的面容添上了些許的風霜,卻沒能磨損半分他們對彼此的愛意。
“你看到了什麼?”
迪戈笑起來,眉目舒展,和往日裡那種或漫不經心或挑釁意味十足的笑容完全不同。
椎川和光從迪戈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我看到了我自己。”
“你看到的就是我的世界。”
椎川和光渾身一僵,“你多大的人了——”
“這種話,對你說多少都不嫌多,什麼時候說都合适。”
迪戈的力道讓椎川和光無處可退,“因為這個人是你。”
椎川和光的瞳孔微微顫抖,因迪戈的話觸動頗深。
“你說得對,”良久,他釋然一笑,“要相信他們,有自己的辦法走出困境。”
在松田陣平和椎川和光的強烈要求下,醫生最終還是沒有讓月見裡去出院治療,隻是對藥物和用量進行了調整。
“學長,吃藥了。”
月見裡養傷期間,幾個人輪着守在月見裡的病床邊,确保他身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不間斷看護。
“謝謝,給你們添麻煩了。”
月見裡坐在病床邊,看着窗外的夏景,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