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雖然平淡，但也過得很快，蕭安然不知不覺就在這住了大半年了。

這天顧清淺吃完晚飯問他想不想出去走走，蕭安然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夜懵了一瞬。

顧清淺看着他那幽怨的小眼神，眼眸的疏離散得幹淨：“我明天休沐，你要不要出去轉轉？”

蕭安然興奮到嘴巴都裂到耳後根了：“要！要！要！我想去看看王叔可以嗎？我早就想說了，隻是怕你擔心。”

其實他是怕遇上李圖不敢出門，上次的事情過後，李圖幾次三番地派人來找過蕭安然，帶着明晃晃的危險與催促。

蕭安然都以受到驚吓在休養為由拒絕了，今天有顧清淺陪着，他當然願意出去。

來到這之後的元宵，端午，顧清淺都要回侯府，他過得是冷冷清清的。

而且蕭安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顧清淺每次去完侯府回來，臉色都很難看，接着就是好像故意躲着他，會在軍營睡個幾天，讓他無法探究。

蕭安然就沒敢繼續打聽他的其他事情，他其實有一些猜測，估計是顧老将軍那邊不同意他住在清安園，如果是這樣，他打聽出來後估計會左右為難，那就不如不知道。

顧清淺還定了個規矩，那就是外出必須征求他的意見，這讓蕭安然感覺他是被人包養的小三，在這座宅子裡怎麼着都行，但是一出門就會見光死，他甚至都想過有可能要這樣做縮頭烏龜一輩子了。

蕭安然雖然樂得清靜，但是時間久了也挺無聊的。顧清淺既然願意帶他出去，那就意味着他不用一直囚禁在此了。

翌日，天空忽明忽暗，太陽在跟烏雲玩躲貓貓的遊戲。

蕭安然走出院門就看到阿福準備好的馬車，胃裡開始翻江倒海。

他瞟了一眼身後的顧清淺，不想被他發現自己那麼寸，可他又不會騎馬，正踯躅着該怎麼辦。

顧清淺疑惑地看了看杵在馬車前的人，向前兩步，蕭安然隻能硬着頭皮上了馬車。

半個時辰就到了王啟的打鐵鋪，馬車在店門口一停，蕭安然就沖出了馬車，飛快地向人少的拐角處跑。

嘔~

吐得眼冒金星。

顧清淺遠遠就看見蕭安然扶着牆嘔得直不起腰，阿福在給他順背。

……

難怪吃早飯之時還興奮雀躍的人，一到馬車邊就恹恹地擡不動腳。

顧清淺眸子眨了眨，沒上前去，隻在門口耐心地等着。

蕭安然漱口後才由阿福攙扶着走了回來，雙腿打顫。

……

顧清淺有些不理解，馬車是大部分文人和貴人的出行方式，蕭安然竟然會坐到嘔吐，那他之前是怎麼過的？他記得他以前跟着先帝去過春狩啊。

顧清淺有些内疚，由于他的一時疏忽，沒想起來蕭安然因坐馬車暈在打鐵鋪門口的事情，本以為那日是因為身體不适導緻，看來是身體好也不行，較弱得好似花朵般。

他在想下次跟他出門是不是應該慢一些的，聲線平淡中帶點不可察覺的内疚：“先進去緩緩。”

蕭安然艱難地嗯了一聲，他喉嚨裡總覺得還有東西，一說話就要往外跑似的。

王啟見兩人同時過來楞了一瞬，很快招呼貴客進門。

看請蕭安然那蒼白的面容時吓了一跳，扶着人靠在榻上，拿了軟枕塞到他的後背：“怎麼回事？”

蕭安然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苦笑：“暈車。”

“？”

王啟一頭霧水，端了杯茶過來，蕭安然吃不慣這個時代的散茶，揮了揮手推開，阿福趕緊遞上一杯溫開水，蕭安然就着水咽了咽喉嚨裡的異物，緩了緩。

鼻腔裡還是一股今天早上吃進胃裡，經過胃液消化後吐出來的味道，他緩了緩又重新漱了口，這才解釋：“就是坐在馬車上被颠簸後會吐。”

“啊？”王啟心直口快，嘴巴都長得都能吞下隻雞蛋，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顧清淺，發現他好像有些失禮了，轉而問：“那你之前是怎麼從你家裡過來我這裡的？騎馬？”

蕭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

顧清淺想起之前大虎打探到的消息補充道：“阿福牽着馬，馬駝着過來的。”

“？”

蕭安然有那麼一瞬凝滞，他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