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迷亂到逐漸聽不見許昀然唠叨的孟辭盈感到自己快要連手機都拿不穩了。
“沒事,我回頭打給你。”孟辭盈說話語調很軟,氣若遊絲般的無力,花瓣唇輕輕的籲氣都像是在嬌喘。
在沉默開車的靳景和聽到她的聲音,冷白如玉的瘦凸喉結劇烈的滾動了一下。
路燈昏茫,夜色濃郁。
後來孟辭盈是怎麼被男人送回住處,又是怎麼被他抱到小浴室裡收拾幹淨,然後裹着她的粉紅浴巾放到床上去的,孟辭盈已經忘了。
隻隐隐記得心頭那股空虛瘙癢的欲望如同一隻終于得到釋放的兇獸,一直劇烈襲擊着她,讓她無力抵抗。
分别三年,跟男人一起到了床上,孟辭盈發現自己也不過是個肉骨凡胎罷了。
靳景和總有辦法輕易的讓她感到舒服,勢如破竹的敲碎她的冰冷僞裝。
“盈盈乖,把腿再打開一點。”
他用那張曾經哄過她千萬次的薄唇,咬着她的耳朵,吮她的耳根,吸她的脖頸。
對孟辭盈做下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是危險至極的蠱惑。
孟辭盈從來沒有忘記,靳景和在這種時候什麼騷話都說得出來。
她身上每一個羞澀敏感的部位,他都了若指掌。
“哼嗯……”
孟辭盈的一雙花瓣唇再也被她咬不住。
宛若墜海一般,她迷糊的感官世界迎來一片洶湧潮汐,從她的下半身不斷的上漲,淹沒她的心。
又是一個無處安放喜歡的熾熱夏天,被孟辭盈戒不掉的靳景和再次這樣蠻不講理的來到她身邊。
他們之間,是誰說先開始的,孟辭盈已經忘記了。
*
孟辭盈隻記得,每一次,靳景和用這副漫不經意的痞拽模樣,滿不在乎的奔進她的世界,都是在盛夏。
不用仔細去細想,記憶裡那聲嘶力竭的蟬鳴,那蔥綠繁盛的樹木,那堆積如山的試卷,全部都可以輕易的曆曆再現。
是在孟辭盈十七歲的那年。
同班同學姚慧參加了學校的文藝彙演,要登台前卻發現她的芭蕾舞舞衣被人給蓄意破壞了。
陪她在後台等候表演的孟辭盈得馬上去幫她買一件。
“啊啊啊啊,盈盈,救命啊啊啊!我舞衣被人拿剪刀剪壞了,北高南校門出去,昭武街那兒有一家店,你快去幫我買,我穿165尺碼。快點去啊,不然今天這場表演我就丢人丢大了。”
舞蹈生姚慧被吓得發出豬叫,要是今天的表演搞砸了,對她高考報考舞蹈專業會有很壞的影響。
理解到姚慧現在面臨的危機,“好。我這就去。”孟辭盈很善解人意,急匆匆的去了。
她從學校禮堂表演廳的後台離開,大步流星的走到樓道口,急着要奔去昭武街,一時沒把路看仔細,冒冒失失的撞上一個人的硬下巴。
那人長得很高,身闆挺闊,穿着北高的白衣藍褲校服。
孟辭盈的額頭被撞得生疼。
本來憑她的身高,她是撞不上他的下巴的。
是因為他們在樓梯上站的位置,孟辭盈正要下樓去,他正要上樓來,一高一矮的這麼迎面相遇,就碰巧的撞上了。
孟辭盈捂住額頭一看,看見那張像是中了基因特等彩票的驚為天人的酷帥臉,她心率忽然就亂了。
發現孟辭盈在看他,靳景和也不帶任何表情的朝她看來。
留一頭黑短碎發的他身後跟着幾個男生,他們的頭發染得花裡胡哨的,一看就不是好學生。
對上他那雙像是被揉進碎星星般蕩漾着璨光的清冽眼眸,孟辭盈整個人都有點呆滞了。
好幾秒後,“……對不起。”孟辭盈才說。
倏忽間,白嫩的脖頸兒跟耳廓一起紅了。
靳景和輕輕哼了一聲,沒說什麼,跟身後跟着他的幾人一起走了。
孟辭盈繼續下樓,他們高聲說笑的聲音傳來。
“靳景和,你是不是長得很可怕?剛才那個女生撞你臉上,僅僅看你一眼,就吓得魂都沒了,哈哈哈哈哈哈。”
被喚做靳景和的瘦高男生不屑一笑,語調輕慢,“是嗎?她那是被吓的?”
“當然了。知道她是誰嗎?我們北池高中的模範學生,孟辭盈,高考狀元預備役選手。”
“這麼厲害?當高考狀元,我們北高能發多少獎金?”靳景和口吻很認真的請教。
“沒多少,遠遠不夠景爺你手上戴的一塊定制腕表。好像一百個高考狀元能拿的獎學金都不夠。”
“是嗎?哦。”
那漫不經心的說話聲傳來,孟辭盈本來發紅發燙的臉,一下子就變清冷蒼白了。
*
文藝表演結束後,學校下午沒課。
很多學生都相約下午出去玩,孟辭盈拒絕了姚慧約她去看電影的邀請,很聽話懂事的回了許家。
她還有幾張模拟卷子還沒刷完,她心裡一直記挂着這件事,沒辦法去玩。
午後時分,姨媽葉玉香正在廚房裡忙活着用熱油炸肉丸子,見孟辭盈背着書包回來,好奇的招呼她:“盈盈,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許昀然呢?”
許昀然是葉玉香的獨生子,孟辭盈是葉玉香的親侄女。
許昀然跟孟辭盈現在一起在北池高中上學,兩人年紀相仿,孟辭盈借宿在他們許家已經兩年多了。
初中畢業那年,她被家裡人送到椿城來,跟許昀然一起上了北池高中。
時間一晃兩年多過去,現在她跟許昀然一起上了高三,明年就得參加高考了。
許昀然在學校裡成績不行,經常吊車尾,孟辭盈則是跟他截然相反,她一直是北池高中排頭的年級第一。
許昀然吊兒郎當,天天沒個正緊,學能不上就不上,家長跟老師能避就避,今天學校上午舉辦完活動,下午沒課,他偏跟家裡說他們高三年級每個班有課。
現在孟辭盈這麼乖乖的早回家來,就活生生的把許昀然的謊言給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