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穿着熨燙平整的絲綢襯衫,漆黑的眼瞳裡帶着散漫的笑意,看腳下扭曲猙獰的凡人,“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們說的魔王,究竟是誰?”
屈費爾知道如果不回答問題,會遭受更多折磨,從貝格曼身下爬出來,顫巍巍說道:“是、是撒旦!貝格曼是撒旦的奴仆,我、我是最近才想要效忠的!”
“哦。”路西法點點頭,對貝格曼道:“你見過撒旦嗎?”
貝格曼渾身汗如雨下,努力咬着牙搖頭,“從、從沒見過,但,我、我是密契者,我可以、聽到他的聲音!”
“你都是通過什麼方式和他說上話的?”
“通過、召喚儀式,隻要……畫出羽毛和聖劍,請求他、出現,他就會和我說話……”
路西法挑了下眉,無辜地看向克裡斯汀,“你瞧,他說的那個人,不是我。”
聽到這句話,貝格曼和屈費爾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驚恐。
他們似乎終于搞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誰了。
那,這個天使呢?
真正的魔王,為什麼在向天使獻殷勤?
不對,她是假的天使,剛才堕天使已經說過了。她還戴着面具,她究竟是誰,可以讓魔王這樣着急地過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克裡斯汀完全不知道桌下兩個人腦子的想法,聽到路西法這麼說,她隻感覺自己的心思都被看穿了,覺得有些難為情,就好像自己多在意他似的。
外面傳來了砸門的聲音。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您還在裡面嗎?這裡着——”
聲音戛然而止。
克裡斯汀知道是路西法搞的鬼,他輕輕松松就可以控制一整個鎮子的人,外面那些玫瑰十字會的會員,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路西法對伸出手克裡斯汀道:“誤會解除了,我們要不要去别的地方?”
“不了,我還要和同伴彙合。”克裡斯汀從桌子上跳下來。
她現在心髒又開始不正常地狂跳。脖子上,路西法送給她的項鍊變得格外有存在感,一直在随着她的行動輕輕摩挲她的皮膚,就好像有一雙手,繞着她的脖頸,在撫摸她。
她必須要趕快離開,遠離路西法,不讓他看出異樣,否則他絕對會糾纏得更加兇猛。
然而一打開門,克裡斯汀整個人都麻了。
兩排穿着雪白長袍的人站在門口,雙眼無神,面無表情,隻是在她出現的瞬間,十幾雙眼珠全都轉向她。
克裡斯汀停在門口,雙腳石化。
“你們的問題,我可以幫忙。”那兩排穿長袍的人齊聲說道。
語氣還是路西法的語氣,隻是音色不同。
克裡斯汀:……
她轉過身,想往回走,剛好趕到路西法從桌子上跳下來,慢悠悠朝門口走來,視線同樣鎖着她,緩緩開口——
“砰!”
克裡斯汀在他說話之前從房間出去,并把門關上了。
與此同時,她耳邊環繞着響起同一個語氣的句子:“對于我來說,這個問題簡直不算舉手之勞,你為什麼不肯向我求助呢?”
克裡斯汀捂住耳朵往外走,來到廣場上,那裡依然站着很多人,和剛才過來的時候差不多,隻是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直勾勾地看着克裡斯汀,見到克裡斯汀走過來,他們當中距離比較近的人,就去找她,和她“搭話”。
“你瞧,我隻要像這樣,讓他們放人就可以了,還有紫鸢尾修道院,我可以幫你換一個比這裡還要豪華的地方。克裡斯汀,我的報酬你絕對付得起。”
克裡斯汀不得不承認,如果讓路西法出手,這件事情會非常好解決,格特魯德甚至今天就能從監獄裡出來。
如果她有更好的辦法卻不是用,是不是太不講義氣了?
“什麼報酬?”
這句話問出去,旁邊的人全部飛快地跑開,廣場上陡然間隻剩下克裡斯汀一個人。
路西法的聲音猛然出現在她背後:“親我。”
克裡斯汀轉過頭,面對着路西法,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隻是這麼簡單嗎?”
“這件事對我來說很簡單,所以,不總能再收你更多吧?”路西法笑道,“除非你自己想給。”
克裡斯汀别過臉,感覺整個胸腔又酸又漲,好半天才說:“可如果是你,我沒辦法跟我的同伴解釋……”
“你隻管親我,其他的都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