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小姐已經吃過早飯了,她讓我把飯也送過來給你一份。”
“啊,麻煩你了。”
克裡斯汀看着女仆走進來,感覺到薄被裡有一隻手正在不安分地緩慢移動,又熱又癢。她一隻手伸進被子,随便找了個地方掐一把。
因為是客房,隻有一張狹窄的小桌,上面已經放了克裡斯汀的雜物,女仆好不容易找了一個位置,把餐盤放上去,轉過身再次行禮。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嗯嗯。”克裡斯汀面帶微笑,沖她揮了揮手,“再見。”
女仆覺得她這樣有點奇怪,但什麼也沒說,離開了房間。
房門一關上,克裡斯汀把路西法從被窩撈出來,興師問罪:“你怎麼在這裡?!”
路西法的短發微卷,本來就顯得比較淩亂,現在被克裡斯汀一揉,更加像鳥窩靠攏,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斜靠在床頭,搖頭道:“看來你是忘了自己昨晚說了什麼。”
克裡斯汀沒有喝醉,經他提醒,立刻記憶回籠。
她好像同意他睡在這裡了。
算了,也不是沒有在一起睡過,沒必要這麼緊張。
——雖然她現在胸膛裡像飄滿了亂七八糟的羽毛。
“那我親了你,你就趕緊走。”克裡斯汀捧着路西法的臉狠狠印在他的唇上,然後松開,下床,“你快走吧,我今天還有事要忙。”
路西法維持着剛才的姿勢,笑得肩膀顫動,連同帳幔也跟着輕輕搖晃,“隻是這樣敷衍了事可不行。”
克裡斯汀已經把面包塞進嘴裡,不耐煩地皺起眉:“那你想怎麼樣?你該不會還沒完沒了了吧?之前我都讓你白白親了多少次,還沒找你算賬呢。”
路西法把手在自己身上一掃:“歡迎你來算賬。”
看他這幅樣子,克裡斯汀就知道沒有好事,昨天她從希爾德加德那裡聽到很多惡魔的壞話,現在的路西法對她來說,何止比狐狸狡猾。
跟他要賬,隻會越要越虧。
克裡斯汀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因為索菲亞還在等她,所以她還得抓緊時間梳頭換衣服,克裡斯汀料到路西法暫時不會離開自己的床,所以她瞄上了床邊的幔帳。
這帳幔一共有四張,對應了床的四個角,由四個鍍金的粗麻繩系着,隻要放開,就能把整整床圍個嚴絲合縫。
她的房間是有小屏風的,用來更換衣服,但是比較透,她在一側換衣服,另一側還是能看見剪影。
雖然路西法見過她不穿衣服的樣子,克裡斯汀還是覺得應該盡量減少這個機會。
阖上幔帳的時候,路西法正側躺在床上,渾身浸泡在在柔軟的床褥當中,胸口乳白的衣襟敞開,漏出裡面緊實飽滿的輪廓。
他擡起眼,微笑地看着她,明晃晃的誘惑。
克裡斯汀正在咀嚼火腿和乳酪,面無表情地一拽帳幔,動作麻利地繞到屏風後面,随便挑了一件衣裙換上。
隻要放下身份、地位這些虛無的東西,不穿裙撐的生活簡直不要太輕松,她一個人就能把衣服穿好,根本用不了四五個人。
“你自己走吧,我還有事情,沒時間陪你。”克裡斯汀對着帳幔扔下這句話,從房間出去了。
和希爾德加德見面的時候,她聽到了格特魯德被釋放的消息,原因是教會和政府再次驗證了格特魯德的身份,發現她根本就不會巫術。
——當然,這個罪名本來就是想加就加,想撤銷就能撤銷的,全憑掌權人的一張嘴。
但這并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了一個希爾德加德的親戚,留了一大筆遺産給她,其中就包括貝希特斯加登富人區的一整片建築群,裡面有現成的大堂、宿舍、會議廳。
這下紫鸢尾修道院可以直接搬進去,第二天就能重振旗鼓。
索菲亞聽到這個消息嘴巴都合不上了,再三向希爾德加德确認不是上當受騙,希爾德加德拿出了政府蓋章的契約書,索菲亞仔仔細細鑒定了四五遍,才終于肯相信這世上真的有白給的午餐。
當然其實并不是真正的白給,隻有克裡斯汀知道,這是她用一個吻換來的。
在普通的凡間,親吻任何人都不是什麼太大的罪過,但是親吻魔鬼當中的王者……恐怕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她還迫于生存壓力,親過不止一次。
克裡斯汀隻能假裝非常驚訝,并且難以置信,以蒙混過關。
主要事件解決了,現在還有幾個謎團沒解開,更關鍵的是,玫瑰十字會昨天晚上連夜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