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離道了一聲謝,出了門。
出門後是兩條路,左邊是高牆之内的一方小院子,據說有些打手是專門住在這個後院的。因為是在山下,院子中有好些天然的植物,郁郁蔥蔥。
才踏出門,孟青離不禁皺了皺眉,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口鼻。好濃重的血腥味。從右邊那條狹窄的小路飄過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體質的特殊性,她更容易發現哪個方向的靈氣多空氣好,當初的練功小天地就是這麼找的。
太陽出來了,這股味道漸漸變了個味,更臭。實在難以忍受,孟青離選了左邊那條路躲了過去。
方向沒選錯,果然靈氣越濃郁的地方,空氣也就越幹淨。孟青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鼻子,要不是她神智清楚,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狗附身了。
越往前走,越是幹淨。
深處的小院越發雅靜,之前的小院都是泥巴屋子,眼前這個小院是青竹搭建,甚至有個正經的小院門,院門旁還挂着玉器裝飾。精緻着,透着一股靈氣的香味。
等到孟青離意識到她可能胡亂溜達進了一個不該進的地方時,已經晚了。
“師兄,攝心調……”
“放心,我不會讓那猴小子進内門。外門秋水閣不是死了一個嗎?那個和猴小子素有仇怨,死因未明。若是猴小子牽連上命案……”
達成成就——僻靜處一定會偷聽到重要談話。
孟青離皺了皺眉,知道太多會死的。還是走吧……
“咔嚓!”
達成成就——偷聽時一定會不小心踩到樹枝。
“誰在外面?”
*
她被請進了屋子,一間和院子風格保持統一的竹屋。
孟青離看着眼前這個人,他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斜靠在一張躺椅上,沒骨頭似的。眼睛半睜着,手裡把玩着兩個玉核桃。穿着内門弟子的紅黑色校服,透着懶散的味兒。
他是猴場老闆,之前見過一面。
這個頂高級的院子想來應該是他的住處。
他旁邊站着一個人,同樣穿着内門弟子的衣服。安安靜靜地站着,看見孟青離,眼中透出訝異。
這個人她也見過,之前試圖用一顆糖騙她去偷攝心調功法卷軸的少年。他和猴場老闆以師兄弟相稱,看來在内門他們是同閣。
孟青離裝出害怕的神色。她不小心聽到這些,應該是要害怕的。她偷聽被發現,猴場老闆叫她進來了。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殺人滅口?
是時候展露她精湛的演技了。孟青離看向猴場老闆,又害怕地低下頭,非常有靈性地打了個抖。
“你是猴小子的青梅?”猴場老闆問她,嗓音低沉,透着一股陰冷的感覺。
“是的。”她又抖了一下。
表現害怕得不行嘛,發抖就完事,必要的時候再擠兩滴眼淚,戲骨本骨了。
猴場老闆輕輕一笑:“一個月後,猴小子進内門。而你不得不留下,猜猜看,那時沒人庇護的你又是個什麼下場?”
所以……?
猴場老闆:“我有辦法,讓他永遠等着你,和你在一起。”
猴場老闆的意思是,可以幫助她拖住陸不盡,留在外門。平日裡她并不張揚,沒人知道她也能通過外門試煉。
“……我,我需要做什麼?”孟青離說話結結巴巴,刻意做出一副畏縮姿态。
猴場老闆:“拿一件猴小子的貼身之物交給我。”
孟青離看了立在他身旁的少年一眼:“我上次去拿那個東西,就是這位師兄讓我去拿的,結果被發現了……我哥已經在防着我。”
“況且,我哥牽扯上命案,如果入獄,以後更沒人為我撐腰,我又不傻。”孟青離一副猶豫防備的樣子。
猴場老闆冷聲:“我指望他為猴場賺錢,比你更不希望他出事。”
*
孟青離從那間屋子出來,朝着賽場過去。
她答應了猴場老闆的要求。活命要緊,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當然,答應的同時,她也訛了一筆錢。猴場老闆有些驚訝她的膽量,不過也高高在上地丢了一袋子錢給她。
離那屋子越遠,之前逃避的血腥味越重。循着這味兒去,應該能回到之前那個房子。
果然,沒多久那方方的泥巴房子就出現在眼前。
孟青離原本想進去,但還沒掀開門簾,就改了主意。
吳大哥說,陸不盡打完了也會從這個門回來。孟青離朝着右邊那條小路望去,這條長長的卻窄小的泥巴路連接了賽場和候場室。
算上在猴場老闆那邊耽擱的時間,差不多半個小時,陸不盡該收場了。
孟青離朝着那條小路走了過去,不出意外的話,會在半路上遇到回來的陸不盡。
猴場建立在山腳之下,又用高高的石頭牆砌了外圍,除了賽場外,其他場所并不寬,這條路左邊是高高的外牆,右邊是賽場内牆,這條小路也随着山腳路勢九曲十八彎,隻有猴場的員工會走,因此也十分狹窄,隻能通一人。
孟青離心中有事,深一腳淺一腳,低着頭走得不快。
“猴小子,我是疼愛你的。錢我有的是,跟我走,我能護着你。”
前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孟青離眼中湧起一陣古怪神色,細品這話,驚訝着慢慢睜大了眼睛。
“滾。”陸不盡低聲怒喝,惱怒而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