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張臉上的嘴突然咧得很開,幾乎到耳朵邊上,露出布滿綠色血管的牙龈,兩眼的眼珠幾乎要蹦出來。
好快,好怪,沈瑄的心裡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魅啊…談若陽之前操作的都跟這不一樣!
沈瑄想取出他身體裡的核,但匕首像是被什麼東西絞住了似的,怎麼也挪不動!
沈瑄突然覺得這個空間在不斷縮小,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朝着自己擠壓過來!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它來了!
這是什麼東西?沈瑄看着身下這個惡心至極的怪物,忍住胸中的想要嘔吐的感覺。
有什麼東西順着匕首往上爬,就像一條條蟲子一樣,附在沈瑄的手上!
他的眼睛突然冒出汩汩黑色的東西,裡面仿佛還有什麼在蠕動!
!
沈瑄惡心得要死,但是她不能松手,因為裡面有東西在吞噬她的匕首。
不對,肯定有什麼不對!
是“它”察覺到自己了!沈瑄的腦袋突然冷靜下來,死死攥住意志的匕首,她絕對不能松手。
意志在軀體之前死亡…
這個人的意志顯然還在上風,并且他想要利用自己的軀體,讓自己的王朝千秋萬代…
他的意志淩駕于“它”的意志之上了…
野心…
“快,殺了他!讓他死了。”沈瑄瞪着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老大人,對方毫不猶豫,拔起劍架上放着的寶劍,一到砍下了怪物的頭顱。
突然,他的軀體像是失去了指揮,突然開始癱軟下來。
還好這位帝王保留了自己的意志,這樣可以讓他覺得自己死了。意志死亡之後身體也默認自己死了。
沈瑄開始往外拔匕首,沒想到匕首的一端居然是一串東西,一個一個的核連在一起,不斷的蠕動,像一條項鍊。
粉色的項鍊。
沈瑄萬分惡心的一個一個用匕首紮死項鍊上的肉球,周圍的場突然變得有風聲,有呼号…
而皇帝安坐在榻上,閉着眼睛,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剛才的一切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沈瑄看了一眼老大人,他突然萬分悲怆:“皇兄…我的皇兄…”
沈瑄并不打算跟着他一起行叩拜大禮,她累了,她覺得自己剛才像是被毒舌咬了一口,雖然她即使甩開了,但仍舊留了一點毒素在她的身體裡。
今夜的月光很好,沈瑄一個深夜單薄得走在宮牆月色之下,一種疲憊的虛空突然從她的身體裡面生出來。
但是她的心情卻意外地很好。
皇帝又怎麼樣,她可是現代人。
她感謝這野心勃勃的人最終保留了自己的意識,卻也正說明他之前的旨意确鑿都是自己的意思。
在衆人帶着悲切與痛苦面具的汴京京城,沈瑄笑得張狂,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俄頃她問自己,笑什麼,你瘋了了嗎?
等沈瑄回到家裡,已經是深冬時節,她一路奔波疲憊,累得她筋骨都要散了。
天上飄起了點點絨粒,沿街的鋪子黑漆漆的——他們都回家過年了。
沈瑄看見自家的鋪子裡點着暖黃的燈光,心下升起了一絲疑惑。
雪落在皮膚上,化成水,涼意冰棱棱地往心裡鑽。
裡面的人似乎聽見了外面的聲音,門突然開了。
沈瑄看見那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沈瑄顧不得舟車勞頓的疲倦,就是那一瞬間,很想抱着他。
“嗚——”臉頰一熱,她滑下了兩行淚。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沈瑄看着談若陽的臉,他看上去還有些虛弱。
談若陽笑了一下,撫平沈瑄緊皺着的眉頭:“才一天,我挺好的。累了吧,我去熱粥。”
兩個沒有父母親族的人年關過得不免冷清些,等到五天之後開财門,周圍的商鋪都開始開張營業起來。
沈瑄就盯着談若陽在店裡忙裡忙外——談若陽知道她累,什麼活都不給她幹,就把她按在椅子上休息。
沈瑄就支着下巴這麼慢悠悠地看,看大姑娘小媳婦的眼神總在談若陽的身上多流連一會兒,再看談若陽束起圍裙綁出的腰,又細又有勁兒。
等到傍晚關了門,談若陽發現沈瑄的眼睛就跟長在自己的身似的,奇怪道:“你怎麼老盯着我看,身上有什麼嗎?”
“這身體沒什麼不好的吧?”沈瑄問。
“沒吧,就跟之前差不多,等那一副長好了再用換回來吧。”談若陽解釋道。
他不像周若瑜,本來就活了夠久了,對這種事情接受良好。
“差不多?不應該一模一樣嗎?”沈瑄眼神變得有深意了起來。
“是一模一樣。”談若陽忙着整理沈瑄白天翻亂的書架,沒看到沈瑄灼灼的目光,突然背後被熱乎乎的貼住了,他身形一滞。
沈瑄的手環在他的腰上,語氣嬌俏:“那我今晚檢查一下。”
“包你滿意。”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