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非常奇怪的現象,夏爾也不知道是哪隻雄蟲這麼喜歡暗中觀察,不過如果它不肯露面的話,他也不會上趕着求它見一面。
如果對方想要釣他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他可是直男,釣他不如釣魚。
夏爾懶得理睬,轉過了頭,從士兵那領了勞動裝。
灰撲撲的土色工裝,穿在身上低調又耐髒,這日子真是越來越有判頭了。
“褲子太小了,我穿不了,你長沒長眼睛啊?”
某隻個頭很高的雄蟲少年從隊伍裡跑出來,把工裝往地下一丢,委屈地坐在地上哭,“你看我像是腿短的蟲嗎?我這麼高,這麼大,你是瞧不起我嗎?”
夏爾好奇往那邊看了一眼,正好看見那個吵吵嚷嚷的少年。
真是歎為觀止啊,這麼大一隻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觸須抖成閃電,長得還挺細皮嫩肉的,可惜了是個傻子,唔…或者說是劣等子代?據說劣等子代們的智商都很低,所有技能點都加在體力上了。
昨天晚上夏爾在星網上搜了一圈,簡單來說,劣等子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優等子代頭腦靈活,四肢也發達。
瞧,基因就是這麼不公平,這麼一想,這孩子還真有點可憐了呢。
少年一邊哭一邊指着夏爾說:“哥哥的好,我要穿哥哥那麼大的衣服,你看我這破褲子,把小JJ都勒出來了,父親說這叫沒有蜂德,會遭到蟲母陛下唾棄的!”
這孩子,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夏爾一陣無語,眼神看向少年腿間,形如龍蛇,兩蛋渾圓,威武霸氣,氣勢沖天,簡直罕有,和少年玉潤秀氣的臉特别不搭。
這要是被帝國男性看到了還不羞愧死?還有那個伊薩羅,夏爾這輩子都不想和他們一起洗澡,打算離這群生理優越的雄蟲遠點,給自己也留點男性尊嚴。
然而少年一骨碌爬起來,跑到夏爾身邊,拽了拽他的袖子,軟軟地央求:“哥哥,我叫芬尼,是西部來的,我也是剛到中轉區找一份工作,可是一個蟲也不認識,我好害怕,你能不能當我哥哥啊?”
夏爾最聽不得别人叫他“哥哥”,頓時想起了遠在帝國的親弟弟,臉上的表情立刻緩和了不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溫和:“好啊,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挖土吧,如果你嫌累的話,還可以休息一下。”
“真的嗎!”芬尼連連點頭,笑得燦爛可親,“我力氣大,年輕,能幹,不管再累,吃飽飯就能接着大幹特幹三天三夜!”
嘿嘿,夏爾哥哥好笨哦,如果累的話,吃點東西就好了嘛。
芬尼純真的眼神飄到了夏爾的喉結上,那地方就有一個蜜腺,眼神又一路向下,看到了夏爾的胸口。
好像可以看見兩個尖尖。
少年咽了下口水。
還不可以吃,父親說,夏爾是罪人,找到夏爾,第一時間就要把夏爾帶回蜜巢。
父親還說了,夏爾是蟲族的罪人,伊薩羅更是背叛了蟲族,他們都該死。
父親還說……诶,說什麼來着?忘了。
無所謂,想不起來不想了。
芬尼乖巧地看着夏爾,跟在他身後走向挖土機,夏爾坐上駕駛位,但是這片地被血水淹沒了,芬尼用蟲族形态在前面通溝,根本不用夏爾動手,一口氣幹到了中午才喊累。
“哥哥,我要中暑了,咱們歇一歇吧,我想喝點蜜。”
芬尼化為拟人狀态,他覺得蜜蟲哥哥應該會喜歡人形。
他手臂結實極了,皮膚被太陽曬得微紅,汗順着少年的肌肉線條緩緩滑落,芬尼掀起衣角擦了擦汗。
夏爾也覺得累,看着不遠處堆積的土料小山,預計至少半個月都挖不完整個地基,先歇一歇吧,今天就這樣了。
“喝蜜?不是說不許喝蜜嗎?”
“哥哥這就不懂了吧?不許喝的是蜜巢出産的蜜,我要喝的是蜜蟲分配中心出産的蜜,那種蜜是合法售賣的,雖然味道寡淡了一點,但不會被禁止,而且蟲不喝蜜就沒力氣幹活了呀哥哥。”
芬尼虛弱地往夏爾身上一倒,腦袋墊在青年胸前,頓時一股濃濃的蜜味,比蜜巢裡所有蜜蟲分泌的蜜還要純……
“咦,哥哥穿内衣了?”
“什麼?”那是繃帶,“别瞎說。”
芬尼戳了戳他胸口,“如果不穿内衣,這裡應該立起來兩個小球球,哥哥聞起來是在幼崽期啊,怎麼可能沒有反應呢?”
夏爾心說這小子鼻子很靈,能分辨出蜜蟲的生理周期,這其實很難的一件事,因為大多數雄蟲無法直接接觸到蜜蟲,更不可能立刻分辨出蜜蟲的生理階段,所以說他身份應該不簡單。
夏爾不動聲色地推開他,拍了拍他的腦袋,“我性冷淡行了吧?别鬧,走吧。”
芬尼抽了抽鼻子,很開心地說:“我聽哥哥的。”
倆人走到自動販賣機那裡,芬尼買了一瓶蜜,包裝上面寫着0.001%純度勾兌水,價格還挺貴,芬尼喝了一口就吐了,跑到夏爾身邊,抱着胳膊撒嬌:“好難喝哦哥哥,像水一樣,怎麼會有蟲喜歡喝這種垃圾蜜水啊?”
“有那麼難喝嗎?”
夏爾喝了一口,口感有點像白糖兌涼水,還是一小勺白糖兌一升涼水那種,稀薄寡淡,但是除了芬尼以外,周圍其他雄蟲也幹活累了,全都坐在陰涼處大口大口喝這種蜜水,誰也沒抱怨,還一臉享受的癡迷表情,舌頭狂舔嘴唇,倒着瓶子要飲盡最後一滴蜜水。
他們察覺到小蜜蟲的目光,紛紛看過來,滿眼的渴望,又看了看芬尼,并不敢貿然靠近。
夏爾推斷芬尼應該是個精神力很高的雄蟲,所以其他雄蟲不敢過來,那就更加佐證了芬尼身份不一般。
雄蟲們休息的時候都用蟲身,這樣更舒服也更自由一點,他們其實不太喜歡拟人态,中午休息時間,他們沒事情可做,又嘬不到蜜蟲的蜜,又不能去蜜巢快樂玩耍,隻能曬着太陽,頹廢地把玩着自己的尾鈎籠子。
稀裡嘩啦的鎖鍊碰撞在籠身上,每個籠子都有一把鎖,看樣子不能自由開鎖,還有一些拟人态的雄蟲,他們至少還穿着褲子,但是有的雄蟲已經當場把褲子脫了,但是也碰不到丁丁,他們丁丁上面有一個透明套,束縛着丁丁的形狀,站不起來。
他們哀怨地看着夏爾,憤怒地瞪着芬尼。
“那個該死的雄蟲,居然敢抱着蜜蟲的胳膊撒嬌?”
“那麼甜美的小蜜蟲,就被搶走了,我不甘心啊!噸噸噸噸——好喝!就算花10星元買蜜水也值了,我活一輩子就是為了蜜!”
“蜜蟲就是靠搶的!”
“我的倒是大,蜜蟲都喜歡,”雄蟲垂頭喪氣地扒拉着尾鈎,尾鈎越來越充血,活生生站了起來,像根香蕉,“但是大有什麼用?還不是得不到哈蘭?蜜巢那麼多明星蜜蟲,我最喜歡哈蘭了。”
“哈蘭?”
“對啊,今天咱們能源中轉區不是被炸了嗎,賈斯廷閣下臨時頒發了一道規章草案,禁止所有雄蟲進入蜜巢,血蜂主人就立刻宣布要舉辦一場大型的蜜巢慰問活動來挽回損失,還讓“小蟲母”哈蘭來演出,這麼一來,賈斯廷閣下也沒辦法了,隻能接受。”
“诶,馬上就開始了,走啊,就在附近的光幕廣場,一起去看?”
哈蘭?小蟲母?
夏爾也想看看什麼樣的蜜蟲能被稱為“小蟲母”,就一起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