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市中心,最不少見的就是紙醉金迷的酒吧。
宋玉珩憋了一肚子氣,看着頭都大了一圈,他難得不想去酒吧,渾身上下都透露着抗拒。江聽雨更不想,但資金鍊斷裂的後果不是一個她或者單獨一個宋玉珩可以承擔起的,于是一路上的好言相勸後,她帶着人進了酒吧。
重金屬音樂掀起的熱浪比太陽炙烤下的柏油路還要強烈百倍,每個音符都震得人耳膜疼。酒吧向來喜歡昏沉的燈光,配上不停變換的燈光顯得氣氛更高昂。
兩人此行屬于不請自來,徐洲野今晚在這兒的消息還是大老闆打聽來的。生意場上最喜歡佐以酒水,但對于他們這些富二代甚至富三代來說,那種非正式的喝酒賠禮更能讓他們感到暢快。
“你盡量少說話,看我眼色行事。”
光是一個階梯都有不少人,江聽雨邊上樓邊回頭叮囑宋玉珩。她的生理期還沒結束,現在小腹還有輕微的墜痛感,但要喝酒,她不敢吃止疼藥,隻提前吃了解酒藥。
徐洲野的微信在她的列表裡靜靜躺了三天,關于車禍的後續一直沒有進展,甚至等江聽雨想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的聊天框已經被新消息壓到了很後面。
裡面的聊天内容一來一回。
“我是X”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徐洲野有多記仇,大概就是别人不小心踩了他一腳,他能“不小心”把人撞倒在地。
她隐隐覺得公司這次的危機是因她而起的,要是處理不好,她将一直處于煎熬之中,因此早已做好喝得爛醉的打算。
一段不算長的樓梯,很快就被兩人走到了盡頭。
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徐洲野依舊是人群中的焦點。
他被簇擁在卡座中央,閑适地聽着旁人供他取樂的笑話,身邊還坐着一個面容精緻、打扮大膽的女人。江聽雨在休息時間時聽辦公室裡的女同事聊過最近娛樂圈的八卦,知道這個女人是最近勢頭正熱的小花。
“徐總。”
無數道目光齊齊轉向江聽雨身上,有人露出戲谑的笑,好像把她當成了帶着某種目的接近徐洲野的女人;更多人則是無聲觀察徐洲野的反應,好在他行動之後給出第一附和。
這些人裡面有好幾張面孔都是江聽雨眼熟的,他們從高中起就在徐洲野身邊,公司也仰仗徐氏分的一點甜頭。
至于那些不見了的面孔,家裡的企業自然已經被徐氏吞并。
徐洲野不緊不慢掀起眼皮看她,嘴角還挂着方才講樂時的弧度。
“哎呀,這不是我們的老同學江聽雨嗎?”宴綏端到唇邊的酒還沒來得及喝下,杯子就被他挪開了距離,他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不對不對,現在是沈小姐。不過今天好像不是同學聚會吧?”
宋玉珩明顯有話要說,但江聽雨沒給他這個機會。
“打擾了各位的興緻是我的不對,我是宋總的特助,宋總前幾天因為車禍腦震蕩不宜飲酒,所以由我代勞,還請諸位不要介意。我今天來是為了Eternal的資金問題,還希望徐總和宴總給我們小公司一個機會,給我幾分鐘時間解釋一下。這杯酒我先幹為敬。”
她沒說看在過去的情分,隻接過侍應生托盤上的酒往肚子裡送,眉頭都不皺一下。酒的度數不低,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觸碰到喉嚨直接往肚子裡灌,她喉嚨吞咽的動作明顯,但嗓子還是傳來一陣灼燒感。
三杯下肚,腦袋已經有了眩暈感。
“這是你們公司啊,哎喲哎呦這不是鬧誤會了嘛。”宴綏還挂着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這事兒怪我,我剛好看見了幾個有意思的項目,就跟阿野提了這麼一嘴。大家都是老同學,該給的情分還得給。這樣,你再喝三杯,我也勸勸阿野,這事兒就算翻篇,明天你上我們公司來介紹一下,咱談一下合作的事怎麼樣?”
徐氏集團向來是風向标,他在某個領域有所行動,其他公司多少都會跟着走,原有的投資一撤,遭殃的自然就是小企業。
對于Eternal這樣的小公司來說,這無疑是他們給予的“恩惠”。
徐洲野依舊沒接話,其他人也“明白”了他對此事的态度,不過是想讓徐洲野放他們一馬,他當不當回事另當别論。
“阿野,你給個準話,别讓人家來了還幹等啊。”
他終于有所反應,搭在卡座上的胳膊收回來,朝桌上的三杯酒擡了擡下巴,“沈小姐先讓我看看誠意?”
“我……”
“當然,還得多謝徐總給我幾分薄面。”江聽雨不動聲色掙開宋玉珩要制止她的手,又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我代表公司和宋總感謝您給的這次機會。”
徐洲野看着她的目光稱得上陰沉。
她躲開他的視線,眼前出現了無數個晃動的酒杯,就連他的身影都在搖晃,“那就不打擾徐總的雅興了,我們先告辭了。”
醉意開始侵襲大腦,江聽雨甚至沒有注意到宋玉珩正攙扶着她的胳膊。剛一走出酒吧,她的兩條腿終于支撐不住,腳一軟就要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