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處。

金木研在心裡默默回答。

-太陽穴，顱骨防禦最薄弱處；後腦勺，生命中樞；頸窦動脈，人體死穴；脾髒，最易受損的内髒；心髒，最容易一擊斃命；四肢動脈，在皮表較淺位置，易造成大量出血……

金木研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加上了銀時的“補充答案”：金○○！

雖然喰種和特性不同會有不同的弱點，但大部分喰種的構造除開赫包外與人類無異，這些部位總歸是可以嘗試的。

金木研的戰鬥風格變得狠厲起來，專攻壁虎的弱點而去，連偶爾向這邊張望的霧島董香和笛口雛實都為之一呆，他已經成長為她們陌生的樣子。

經驗豐富的壁虎居然落了下風，旁觀的喰種不由得屏住呼吸，金木研緊緊壓住壁虎，他看着鮮活的生命就要逝去，“要沾上鮮血了嗎？”，這樣想着，心頭不由得一軟。

隻是一個呼吸的功夫，壁虎就抓住了這個時機，掀翻金木研鉗制，對他進反攻。

“研，殺了他。”五條的聲線沒有變化，卻讓金木覺得有些陌生與冷酷。

五條悟翹着腿坐在樓梯拐角處的扶手上，冷眼旁觀着場下發生的一切，他和銀時不一樣，喰種發生的戰鬥，他沒有插手的興緻。

“殺了他。”五條難得的重複了一次句式，讓金木有一種他正耐心地教導自己的錯覺。

金木研心如亂麻，他稍稍調整心境，卻怎麼也無法拜托矛盾與掙紮的狀态。

“殺了他，你就會獲得你的食物。”五條的聲音陡然生變，冰冷得金木研都覺得有些發涼。

尖銳，刺耳，和神代利世的催促融為一體。

“不要——！”金木研仍在招架壁虎的攻勢，但第一次義正言辭地對教導自己的老師說出拒絕，“我不會因為這種理由——”

“是個好孩子。”五條悟想起銀時的肯定，嘴角往上勾了一些，聲線也稍稍柔和，說出的話語卻一樣冰冷，“如果不認真起來，同伴就會死去，這樣也沒關系嗎？”

“回答我，金木研，你想要力量，是為了什麼？”

“……活下去！”處于激戰中的金木誠實地回答。

“僅此而已嗎？”

金木研倒是像失去聲音，他張嘴，撲面而來的赫子氣息淹沒了感官。

“再回想一下，你為什麼需要力量？”五條此時倒真的像個引導學生的耐心老師。

“為了……”金木研記憶閃回，又想起笛口雛實遇襲那日，“保護……為了守護我的同伴……！”

“愉快，愉快。”五條此時才像是大家族出生的人，用起了古老的句式，若是手上有一把折扇，他可能會欣慰地掩嘴而笑也說不定。

“那麼，死亡的天平在這裡，審判的權利在你的手上，你怎麼選擇呢？”五條繼續刺激着金木研，“無辜的同伴，還是滿手鮮血的敵人？”

還需要選擇嗎？人的心都是往偏的長，若是這種電車難題，自然選擇開往敵人的軌道。

“殺了他。”五條的聲音終于穿透了金木研的心髒，正如金木研的赫子穿透了壁虎的心髒一般——

一切都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