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節日祭典的宣傳單在米露露手中被捏得嘩啦作響。她整個人趴在辦公桌上，水藍色長發鋪開像一片小小的海洋，暗金色瞳孔裡倒映着宣傳單上絢爛的煙花圖案。

"中也先生——"她拖長了尾音，手指戳着宣傳單上的煙花照片，"上次我就錯過了，今年再錯過的話會死掉的！真的會像被太陽曬幹的蜥蜴一樣死掉的！"

中原中也頭也不擡地批閱文件，鋼筆尖在紙上劃出淩厲的痕迹："上個月你說不看新上映的電影就會死，上周你說不吃到限定的草莓大福就會死。"他冷笑一聲，"你現在活得挺精神。"

米露露的尾巴"啪"地拍在實木辦公桌上，震得咖啡杯裡的漣漪一圈圈蕩開。她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彈起來，靈活地翻過辦公桌，整個人挂在中也的椅背上。

"這次不一樣！"她的呼吸撲在中也耳畔，帶着蘋果糖的甜香，"煙花一年隻有一次，電影和大福天天都有！"

中也的鋼筆在文件上戳出一個洞。他猛地轉頭，鼻尖差點撞上米露露的臉："下去。"

"不要~"米露露得寸進尺地把下巴擱在他肩上，鱗片在燈光下泛着珍珠母貝的光澤，"除非中也先生答應我。"

鋼筆"咔嚓"斷成兩截。中也深吸一口氣，钴藍色的眼睛裡醞釀着風暴："我最後說一次——"

米露露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他的臉頰。她的睫毛忽閃忽閃，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中也先生..."聲音又輕又軟，像是融化的焦糖，"求你了..."

空氣突然凝固。中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某種異樣的熱度從耳根蔓延到脖頸。他粗暴地推開米露露的臉："...随你便。"

米露露的瞳孔瞬間放大，尾巴"砰"地炸開一片鱗片："真的？！中也先生最——"

"再吵就不去了。"

米露露立刻捂住嘴，但眼睛彎成了月牙。她像隻偷到油的小老鼠，輕手輕腳地退到門口，突然又折返回來，飛快地在中也臉上"啾"地親了一下。

"定金！"她蹦跳着逃出門外，水藍色發梢掃過門框，"晚上我在機車旁等中也先生！"

中也僵在原地，鋼筆尖在文件上洇開一大片墨迹。半晌，他擡手碰了碰被親的地方，那裡還殘留着蘋果糖的甜味。

"...蠢龍。"

傍晚的港口黑手黨總部籠罩在金色餘晖中。米露露早早地等在中也的機車旁，穿着新買的浴衣——深藍色底上繡着金色龍紋，腰帶歪歪扭扭地系着，顯然是自己的傑作。

"太慢了！"她跺着腳，貝雷帽上的小絨球随着動作晃來晃去，"煙花都要開始了！"

中也慢悠悠地走來。他挑眉看着米露露的打扮："腰帶系反了。"

"诶？"米露露低頭查看，龍尾巴不小心掃倒了旁邊的盆栽，"反正能穿就行！快走快走！"

引擎的轟鳴撕裂了橫濱的夜幕，中也的機車如一道黑色閃電劈開沿海公路。時速表的指針早已突破極限，在紅色區域瘋狂震顫。

"怕就閉眼！"中也的聲音混着引擎聲傳來。

機車引擎轟鳴着劃破暮色。米露露緊緊摟着中也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背上，狂風将她的水藍色長發吹成一面旗幟，發梢掃過中也的脖頸，帶着甜絲絲的蘋果糖香氣。

米露露對着中也大喊："再開快點！"

"小聲點，我能聽見。"中也頭也不回地呵斥，卻悄悄擰大了油門。

中也的嘴角勾起一個肆意的弧度。引擎轟鳴着撕裂夜幕，機車幾乎騰空而起，輪胎在彎道擦出湛紅的火花——那是重力異能的前兆。重力異能将機車托起，輪胎擦過海面激起銀亮的水花。米露露的歡呼聲被風吹碎，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瘋了。

居然陪這蠢龍胡鬧。

後視鏡裡，米露露的眼睛彎成月牙，暗金色的瞳孔裡盛着整條銀河的星光。她的喜悅如此赤裸，像一團永不熄滅的蒼藍火焰，将他冰冷的重力場都灼得發燙。

後背傳來的溫度太過真實——米露露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襯衫，龍角抵在他的肩胛骨上，随着每次颠簸輕輕磨蹭。她的心跳透過相貼的脊背傳來，又快又急，像隻被困住的雀鳥。

"中也先生！我們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