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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金安】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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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搖了搖頭混沌的腦子内突然蹦出了那麼久遠的記憶讓他有些分神,但想到現在自己的狀況他實在是沒有心力多想。

身體越發越燥熱,金都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的重心都在安迷修身上,但他還是硬撐着沒讓手中的匕首有過一絲變動。

冰冷的刀刃抵住安迷修的脖頸,碧綠色的眼眸中滿是訝異,他沒有想到他們口中的殺手King居然是金,他也更沒想到再次見面的兩人會處于這樣一個處境。

刑警與殺手,往往都是對立的,而安迷修在學生時期時,根本就不知道金還有這麼一層身份,當時金對外聲稱他隻是個普通的學生,更何況以他當時的性格和作态完全沒有一點撒謊的樣子。

安迷修曾以為把金看得很透,但他發現他錯了,他其實完全不了解他。他知道的隻有金在學校時的樣子,踏出了學校後的事情他一律不知,‘在下真是個不稱職的朋友啊’,安迷修唾棄着自己。

不過現在并不是想這些事情最好的時機,金若是現在被自己抓住或者讓金逃走都是安迷修不願見到的。

作為一名警員、甚至是他的道義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走一名罪犯是安迷修絕不可能默許的事,雖然眼前的人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友人,但從金犯下殺人罪的那天開始安迷修就不能任由他逍遙法外。

可另一邊屬于人類的感性又在和理性撕扯,他曾是你最欣賞的後輩,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難道就不想了解一下嗎?五年前突然的消失,到現在的突然出現,而且還頂着個殺手的頭銜,反正都知道了對方住處就算現在放跑了他,你還怕找不到他嗎?

安迷修的内心十分動搖,最後還是理性站上了上風,安迷修冒着脖頸處大動脈被劃破的風險,膝蓋半彎向前掃了一腳。

本身就被體内翻湧的情欲給影響的金一時不察,腳下不穩、膝蓋一軟整個人都要往後倒去,好在的是他反應及時直接抛棄了手中的刀刃,雙手随着向後傾的動作按在地上,微微借力身子在空中轉了個彎,發軟的雙腿踩在地上,金半跪着直接往後退了幾米。

看着金對突發情況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的速度,安迷修有些贊許的點了點頭,随即他連忙将這念頭從腦中剔除,金現在是自己要抓的犯人而不是一個需要培訓的學弟。

黑色的靴子在陽光下泛着銀色的光,青年那雙天青色眼眸警惕的盯着男人,金很清楚他要速戰速決,不然他可不清楚之後他會對安迷修做什麼。

但安迷修也不是那種可以輕易的從他手中逃脫的人,正好相反雖然這個人情商是遲鈍了點,但論武力金跟他不相上下甚至對方略勝一籌。

而唯一的匕首被他扔在了地上,金被迫于隻能跟對方進行格鬥,或者說打從一開始安迷修就是這樣打算的。

微風揚起青年黑色的衣尾,青年直接向身穿白襯衫的褐發男人襲去,他現在隻能先發制人,除此之外什麼也不能思考。

安迷修也做好了備戰姿态,眼見青年沖來他直接做好抵擋攻擊的姿态,卻不想金一開始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地上的匕首。眼見突然轉變方向的金,安迷修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連忙往匕首的所在處跑去,正準備踩上去把匕首踢掉的時候,他的腳卻先一步被金給握住了。

金抓住安迷修的一隻腳直接向上推,安迷修失去了平衡的向後倒去,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金見狀迅速的拿起匕首就打算跑,可偏偏對方不依不饒。

剛剛撿起比首的金就被一躍而起的安迷修撲倒在地,後腦勺撞到堅硬的地闆,疼得他直接被激出了生理鹽水,金伸出手勾住安迷修的脖子向下壓,另一隻拿到匕首的手再次抵上了他的脖子,天青眼眸中一抹怒意一閃而逝,他的語氣中也不免帶着些冰冷,“我沒時間陪你在這裡耗,安迷修。”

青年帶着熱氣的吐息灑在安迷修的臉上,這樣的姿勢對他們兩人來說太過暧昧了,在他們年少時他們也有過相似的經曆,不過唯一的不同就是那次是臉紅心跳而這次是危機重重。

興許是回想起了當初的某些細節,安迷修不由自主的紅了臉,他輕咳一聲,正色道,“在下也沒時間陪你耗着,束手就擒吧,金。”

青年輕笑一聲,彎起的眉眼美的令人着迷,他低啞的聲音緩緩響起,“或許……等你把你口袋中的手铐扣在我手上的時候會更有說服力。”

安迷修一驚,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右側口袋,而在這時金突然眯起雙眼,就在男人放松警惕的那一瞬,他抓住安迷修的手将兩人的位置直接倒了過來。

“你大意了。”金一字一句的說着,手開始往右側的腰邊尋找安迷修身上的手铐。

安迷修這時才發覺到明明他與金隔着兩層薄薄的布料,但他卻感受到了身上高的異常的體溫,而且他臉上浮現不正常的潮紅,對此安迷修第一反應是金感冒了。

(此處省略3728字)

“安哥,你喜歡我嗎?”

不知為何這句話在他腦内遲遲不散,明明隻是在做的過程中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卻讓他再次蘇醒來時記憶猶新。

醒來後的安迷修發現自己被金帶到了一家旅館中,除了身體上酸痛以外并沒什麼異常,看來在他陷入昏迷的時候金有幫他清理過。

而他的手铐連同鑰匙被放在了床頭櫃,床頭櫃上還有一碗熱騰騰的粥,安迷修看了一眼發現粥是上次他跟金說過的他挺喜歡的那家店賣的。

而他等了許久都沒看到金的身影,看來金是留他在這裡,離開了。

想起自己擅離職守跟要抓捕的殺手在天台上做了那檔子事安迷修的心情滿是複雜,他是警察而他是殺手,處于對立面的兩人卻意外的勾搭在一起什麼的,那是安迷修自認為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節。

他的身上還殘留着金留下的痕迹,安迷修以為他會憎恨對方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梳理了一下整個事件的發展,他發現他并沒有對金産生任何反感的情緒。

安迷修覺得他異常了,但要認真說他異常在哪兒,他又說不明白。

按照常理來說他對金應該是如同普通好友一般的情感才對,他對五年前那個受害者是愧疚心理,這一點他一直都分的很明白。

但現在這狀況……

安迷修坐在床上手捂住了臉,靜靜地思考着。

金對他而言是特别的嗎?

金一如以往身穿一件純黑的風衣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他一直覺得自己與人群格格不入,現在看來想要躲開身後那幾個跟蹤他的人也很簡單。

父親絕對沒想到他身上的藥效已經解除了吧?

畢竟他也沒想到安迷修會突然出現在他狙擊地方,并且利用了對方來解除藥效。

‘在安迷修心裡你一定卑鄙透了。’金默默地唾棄着自己。

黑色風衣随風劃起一道優美的弧度,金解開了捆住頭發的橡皮筋,蓬松的金發瞬間散開來,一路上吸引了許許多多女性的目光。

在黑夜中出現的絕美青年,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吸引人了,更何況金身上的氣質還特神秘,而他卻在下一秒隐沒在人群中。

“糟糕,目标跟丢了。”

“快追!”

就這樣他們完美的與金的所在處交錯。

而此時的金一臉訝異的看着跟他一樣躲藏在陰暗的角落處的人,一滴淚從眼眶滑落,金淺淺一笑說道,“好久不見。”

04

安迷修第一次見到金的那一刻就覺得他不同于任何他所結識的人。

雨滴拍打在嫩綠枝葉上,順着紋路緩緩滑落,滴在了仰着頭從枝葉的縫隙觀看着烏雲密布的天空的少年臉上,如同淚水般的從他臉頰上滑落,沒入鎖骨深處。

突然一把青藍色的傘擋在了他的頭上,遮去落在少年單薄的身子上的雨滴,金發少年疑惑的擡起了頭,撞進了一雙碧綠色眼眸中。

褐發男人彎起眉眼露出一抹溫和笑意,他用着充滿磁性的聲音緩緩開口道,“在下看你在這淋雨所以就拿了把傘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吧?”

聞言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幹淨的笑,“沒有啊,謝謝你。我剛剛還在想什麼時候雨才停。”

見此安迷修松了一口氣,他總不說是因為看見金一人站在那的身影稍顯寂寞才過來的吧?若不是他眼眶附近并沒有泛紅,安迷修還有點擔心他剛剛是不是在哭,但看對方十分正常的表情安迷修頓時覺得是他多慮了。

雨滴拍打在雨傘上奏出清脆的聲響,金色的短發緊貼着少年的臉龐,配上他一身已經濕透了衣物,安迷修忽然意識到對方現在處于一種濕淋淋的狀态,他脫下因下雨天而特地穿上外套,披在了金的身上。

這一舉動收到了對方疑惑的眼神,安迷修溫和的笑着說,“在下看你渾身都濕透了,所以想這件外套至少可以給你保暖,在下的家離這裡很進,要不來我家洗個澡換身衣服?”

金低下頭沉默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他咧開嘴角笑着,“那就麻煩你啦。”

這便是安迷修與金初遇。

春天轉逝,夏日悄然到來,不知不覺安迷修與金已經認識了一個月之久。

圖書室内金發少年安靜的坐在一個小角落裡手捧着書閱讀着,絲絲縷縷的日光透過紗窗照耀在少年的金燦燦的頭發上,淺金色睫毛半垂,纖細的手指微微一動,翻了一頁。

半垂的劉海遮住了他的臉,再别人看來這是一個不起眼的書呆子,但當他因别人呼喚而緩緩擡起頭來時,那張令人怦然心動的臉孔便映入了他人的眼中。

舉着手中的書本,帶着一副厚重眼鏡的男性便是如此,過長的棕發将他的外貌遮了個徹底,但卻無法忽略當他看見擡起頭看見金的臉龐時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豔。

金越過他面帶笑的向安迷修走去,親昵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他的臉上充溢着陽光的笑容,跟平日比起來更加明媚。

“中午好啊,安哥。”金對着安迷修說道,“今天這麼早就在圖書館複習了?”在同齡人中個子算叫嬌小的少年傾下了身,将一隻手放在了桌子上。

書籍的旁邊是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安迷修轉過頭就碰到了對方蓬松的金發,也不知金用了什麼樣的洗發水,帶着點清香、但也同時不會讓人覺得難聞。

“是啊,最近有關于一個質能轉換的考試,在下在嘗試着理解這門課。”安迷修一邊看着書一邊說着,途中還翻了一頁。

金聽着安迷修所說的話語,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發,在看到書中的内容隻感覺腦子越發混亂,“啊哈哈,我是幫不到安哥你了,這些我都沒學過。”

“沒關系的金,這些你遲早都會學到的。”安迷修溫柔的回應着,褐色的睫毛垂下讓他的側顔顯得柔和又美好。

金一下子趴在桌子上,仰起頭對安迷修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勾起的唇角如冬日的暖陽般溫暖,他笑着說道,“那麼到時候安哥,可要好好的講解給我聽哦。”

安迷修伸出手揉亂了金的發,幾縷金絲垂下遮擋了少年的視線,他的聽到了安迷修聲音。

“當然。”

這是他們二人之間最無憂無慮的時間,沒有身份上的差異,隻有單純的兩個交心的摯友。

若是沒有發生的那樣的事,他們或許是保持這樣的關系一直要好下去,亦或者在暧昧的階段中了解彼此最終在一起。

可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他們的立場注定對立,唯一交接二人的也隻有五年前那場被設計的意外。

藏于暗中的人沒資格貪戀光明,因為那就像飛蛾撲火、太過靠近隻會讓自己燃燒殆盡。

(此處省略1453字)

他不曾知曉,他曾和他在同一所學校,在同一個圖書館看着親昵的兩人許久、許久,就連他與他的學長發生關系的那一天,他都與他碰到過。

這之後,在同一個組織共事,甚至成為了合作夥伴,他不曾想過他與金會那麼有緣,以至于在他冰冷的态度下,愛上了對方。

是的,斯格爾特愛着金。

但他卻從未表明過自己的心意,因為他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是他,那個人的身和心從那天之後就由自己親手封閉,他在心上上了鎖,鎖住了他對他人的情感,外洩的也隻有潛伏在暗中的恨意。

這道鎖他打不開,撬不開,甚至連觸碰到他都沒有機會。

他把心給了那個人,卻又恨着他。

他恨着他,卻又把他送的物品珍藏,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

他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矛盾,明明都堕入了萬丈深淵卻依然在貪戀着,那抹高高的懸挂在空中的光。

棕褐色的酒水在透明的杯中搖晃,他在迷幻朦胧的燈光中一飲而盡,一滴不剩、斤數流入了他的喉嚨,在胃部燃燒。

一年總有那麼一天,金會一人坐在鬧嚷嚷的酒吧,孤獨一人的飲酒。

也隻有在那樣的夜晚他的背影看起來十分的消瘦、單薄、好似風輕輕一吹就可以把他人都吹走了一樣。

任何因為他的相貌而接近他的人都會被他以各種理由趕走,久而久之他在酒吧就聞名了,隻為了買醉而買醉,不約炮,不談感情的金發美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很少見。

又一杯高度數的酒流入他的喉間,金發青年任由着苦澀感在口中蔓延,他搖搖晃晃的起了身,結賬、走人。

晚風的寒冷讓他混沌的腦子有了片刻的清醒,他将手插入口袋中,黑色的衣擺一晃一晃,走回了家。

那天他總是會像個脆弱的小孩一樣,癱在家門口痛哭,就是不進房内一步。

第二天一早,金會從醉酒中清醒,伴随的還有疼痛到讓他皺緊眉頭的後遺症,那天的他會很安靜專注的撫摸着放在書架上的雛菊種子。

上面的圖案早就被摸到褪色,裡面的種子或許早就不能在生長了吧,可一年複一年他總是會看着這個東西靜靜地坐上半天。

合上眼、再次睜開眼後,他依舊是那個忠誠于父親的看門犬,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King。

還在燃燒着的煙頭往玻璃中狠狠一按,火苗熄滅、他起身直徑走到了浴室,在打開灑水器前,他轉過頭對着那個光溜溜的女人說着,“今天沒你的事了,去樓下收拾好自己。”

女人應聲,拿起地上破碎的衣服,打開了門走了下去。

留下的斯格爾特仰着頭,任由着水拍打着自己的臉頰,一顆顆水珠從鎖骨滑落至隐秘處,合上的眼簾卻是在那任務之前金拒絕他時冰冷的神情。

他面色潮紅的拽着他的衣領,口吐出的氣息溫熱又讓他心癢,那是他們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接觸,但金下一句話卻直接将他推入了冰窟窿中,冷的傷人。

“我的事,你别管。”說完這句話,他踉跄的轉過了身,明明是軟綿綿的步伐但他卻從那背影中看到了堅決,以前是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他從不需要他人對他遭遇的憐憫。

要是說他沒有後悔沒及時把金攔下什麼的,那都是假的。

他後悔死了,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鬼知道那時的他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他擔憂的人、他在意的人、他心愛的人、在藥物的作用下跟人上了床。

在那空曠的天台,兩具軀體緊緊地貼合着彼此,那個性冷淡的青年在被欲望占據的時候也會變得那麼誘人美麗。

被汗液浸濕的黑色緊身衣,緊緊地貼合着他的軀體,精緻鎖骨、平坦的小腹隐約可見其腹肌,還有那沾滿了津液的下身。

無意間撩起的發絲,還有那雙深沉的、引人堕入深淵的天青色眼眸,他捏着男人的一條腿,擡起、誠懇的在他的大腿上落下一吻。

就好像是傳說中的惡魔,引誘着你的堕落,卻傾心于你的真摯。隻要你想,他會為了你毀滅這個世界,絕不背叛。

他為了他而瘋狂,卻無人知曉他為何瘋狂。

因為惡魔是神秘的,是難以理解的,是随着自身的快樂而滿足生物。

是邪惡的,是他人厭棄的,是沾滿他人鮮血和吞噬他人靈魂的生物。

安迷修或許不清楚金的所作所為,但斯格爾特是最清楚不過,因為他跟金一樣早已陷入了名為‘感情’的牢籠。

這場活春宮斯格爾特并沒看到最後,因為看到金的身下人的樣貌時他已明了,那是他的劫,也是他的劫。

和往常一樣,一點改變都沒有,安迷修坐在了安靜的辦公室内,浏覽着眼前的屏幕。

屏幕中顯示的是有關于社中代号為‘King’的殺手,簡短的資料中描述的是關于他的活躍時間和暗殺的對象。

讓安迷修意外的是,King曾暗殺過那麼多人,從四年前開始光是記載在資料中的就有五人,那麼在暗中、警方觸及不到的裡世界,他又殺了多少人呢?

哪怕是一條怎麼樣都洗不清的血路,從一開始重傷逃跑,到近期的恐吓,他又在為誰而開闊道路?

無論怎麼想腦子都得不出個所然來,安迷修煩躁的揉亂了他的頭發,他的下身其實還有點難受,被磨得紅腫的□□還未消腫,就連坐在凳子上都伴随着絲絲縷縷的疼痛。

安迷修歎了一口氣,他想他得去藥店買消腫的藥,但消腫的部位有點特殊,他還是難以開口去問店家啊。

最終到了下班安迷修都沒糾結好該如何去問,他走在鬧嚷嚷的夜市,随意的走進一家店買了份夜宵。

他買的是金那時候最喜歡吃的馄饨準備帶回家吃,但他走着走着卻被頭上的廣告牌子吸引了注意。

映入眼眸中的是關于BR牌子的煙草品牌廣告,安迷修垂下了頭,笑着搖了搖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煙做什麼。

安迷修曾發誓過,他不喝酒,不抽煙,不打架,要做一個為市民服務的好警察,但他發現自從五年前的那件事後,幾乎有幾天他會有一種沖動,一種放肆自己的行為的沖動。

但他告誡自己,他已經夠混蛋了,不能在混蛋下去了,所以這幾年來,他一都在追查着那個夢中的男孩。

他要用盡一生來償還他所犯下的罪孽。

用鑰匙打開了家中的門,安迷修發現家裡有些不對勁,但他也沒發現這股詭異的感覺是從何而來。

擺放整齊的鞋子,一塵不染的地闆,還有被擦得幹幹淨淨的玻璃,和平日一樣,但安迷修就覺得有種詭異的感覺。

直到安迷修走到客廳,将手中拿着的馄饨放下時他才發現了這股違和感從何而來。

他其實有一周沒打掃家了,按照常理來說不可能這麼幹淨的,安迷修立馬跑進了所有的房間一一檢查。

最終安迷修得出了一個結論有人闖入了他的家中,而且什麼也沒拿走,隻留了一封有點分量的信封在卧室的桌子上。

安迷修期先是有點猶豫打開信封的,畢竟這是家中唯一多出來的東西,而且對方将他放下的用意他也不清楚。

但他還是鼓起勇氣,打開了信封。

映入碧綠色雙眸中的一張張照片,是一個人的正面照,那個人安迷修很熟悉,倒不如說不能再熟悉了。

雙手被困住的少年,他的眼中滿是淚水,但那雙本該是猶如天空般清澈的雙眸卻光芒不在,反而像被拖入了黑暗一樣,無神中帶着絕望。

金色的發絲緊貼着臉龐,單單看身上布滿的青紫色痕迹,還有幹枯在身上的濁液就知道他在被做什麼。

照片被手指捏的皺巴巴的,原本溫和的臉孔染上了一層怒意,看着照片中少年略微稚嫩的臉龐,不難以猜出這件事是發生在什麼時候。

有那麼一瞬間安迷修想要把對金做出這種事的人千殺萬刮,直到他看到了最後一張照片。

碧綠色瞳孔猛地縮緊,安迷修感覺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呼吸停止、雙手顫抖,那個人罪歸禍首的身影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褐色的短發、碧色的雙眸、敞開的白襯衫、還有那張無數次在鏡中看到俊秀的臉孔。

那就是他啊。

05

一張張照片從安迷修指尖滑落,褐發男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般往沙發上倒去,他的指尖止不住的顫抖,那雙碧綠色的眸子中滿是愧疚。

他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疼痛都不怎麼重要了,能比當初對他下手的自己要更加的糟糕嗎?就算陷入情欲中金依舊能忍住身體的本能幫他打開身體,而自己呢?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獸,一遍又一遍的要了對方。

‘啊,安迷修你可真是個混蛋。’想起初見時金的種種反應,毫不知情的自己的舉動卻看起了充滿惡意,盡管那是無心之舉,但他依舊不能原諒自己。

“真的是五年未見了,你一直都在外面生活嗎?這幾年怎麼都沒收到你的消息?”安迷修有些激動的說着,畢竟當年金是跟他非常要好的學弟,怎麼說都要好好的叙叙舊,他伸出手打算拉住金卻被金躲開了。

“抱歉,我其實不怎麼喜歡與人有什麼肢體接觸。”金發少年勾起唇角,對他展現了一抹淡淡的笑。

現在安迷修理解了金的心理,當初發生的那件事創傷太大,以緻于但凡金與人有什麼肢體接觸他就會反彈,而金的那抹笑起的是轉移效果,刻意的撇開先前的問題,讓對方專注于他正在說的話中。

而金之所以避開回答他之前的回答,結果顯而易見,那天晚上他們發生了同一件事,唯一的區别是‘施暴者’與‘受害者’,而作為‘受害者’的金又怎麼能在面對‘施暴者’時保持平常心呢?

他或許恨不得殺了他吧,盡管在某種意義上他也處于意識模糊甚至不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麼的狀态,而安迷修可以肯定金是清醒的,否則在他身上就不會出現這種創傷後應激障礙。

還有那突然爆發的情緒,是某個無自覺的人不停地在他本就還沒結疤的傷口上不停地撒鹽,甚至撕開了那道裂縫讓鮮血湧了出來的後果,不停的遺忘卻無數次想起,無論如何避開還是會被提起。

安迷修深呼了一口氣,将自己深埋在沙發中,他突然覺得很冷、甚至很累,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有想過自暴自棄,幹脆什麼也别想什麼也别幹,就當什麼也不知道,他出現了這樣的逃避心理,在了解真相之後。

可他又不甘于止步于此,那個陷害了他和金的人的身份還未浮出水面,他想要親手将對方逮捕,他想……向金慎重的道一聲歉。

安迷修忽然不能想象,這五年來金是怎麼過的,是一直一個人住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還是每天在暗殺的對象身邊徘徊?腦子卻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壓抑又感覺非常真實的畫面。

金發少年坐在床沿上,低着頭手持繃帶将自己身上的留着血的傷口一點一點的纏繞住,他的表情淡淡的,甚至沒有什麼特别的起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已經麻木的人在為自己麻木的處理着傷口。

安迷修猛地睜開了眼,他搖了搖頭有些難以想象類似的畫面,而每次一想象他就感覺心中的愧疚感便加重一分,安迷修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無論如何都難以丢棄的低迷情緒。

他有罪,卻不知該如何償還。

安迷修秃廢的躺在沙發上,用雙手遮住雙眼,掩蓋了眼皮下最後一抹陽光。

秋天的清晨總是異常的寒冷,斯格爾特身穿一件保暖的風衣雙手插兜還是感覺十分寒冷,他擡起頭看着天空中還未升起的太陽,默默地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一般也沒有人會喜歡在這樣寒冷的天氣早起,可他卻沒其他的選擇,為了能夠聯系到金他必須在他家附近蹲點。

好在的是對金的住宿位置,他是唯一一個知情人,而那老頭多次查找卻被他刻意壓下去的事情,也不曾被人發現。

他想要尊重金唯一的隐私和秘密,盡管他可能也不想讓他知道,可在危機的時刻,他希望能成為幫助他、他信任的人。

這點小私心他是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這個東西,知道的人越少保密性就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被他人說出去的可能性也很大。

或許是有點受不住了,斯格爾特冷的搓了搓手臂,然後他看到公寓上方一盞燈亮了,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那個燈亮起的位置就是金的住宅。

興許是太冷了,也有可能是出自于私心,斯格爾特慢慢的走到了公寓的門口,阻攔住他的秘密鎖根本不足為懼,倒不如說他早就在心裡倒背如流。

32739355,密碼以年更的形式轉換,而今年則是這一串數字,斯格爾特在面前站了許久卻遲遲沒有按下。

他掏出放在口袋中許久的一包BR牌子的煙,抽出一根用雙指夾住,左手則是習慣性的拿出打火機點燃了煙頭。

“嘶——呼——”猶如霧氣的白煙從他口中吐出,斯格爾特抖了抖煙讓前端的煙灰落下。

這時棕色的眼眸卻不由自主的看着那個密碼鎖,他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更換密碼是在今年的八月,而平時更換密碼的時期都是在……

斯格爾特一愣,還未抽完的眼從他指尖滑落,啪嗒一聲的掉在了地上,煙頭的火花向四處飛濺,很快就熄滅了。

是啊,平時更換密碼的時期都是在春季,明明也就是一兩個月的時間,公寓裡也沒發生偷盜事件,又怎麼會更換密碼呢?

“32739355,32739355,32739355……”斯格爾特重複的讀着這串數字,腦内突然靈光一閃,他抓住了那個念頭。

沒有一瞬的遲疑,斯格爾特立馬就輸入了密碼打開了門,毫不猶豫的抛棄了電梯直接走右邊的逃生樓梯,他不停地向上爬着,直到來到了金住的樓層。

斯格爾特推開了出口的門,跑到了金的房門前不停地敲着門,可屋内一點回應的聲音都沒有,留下的隻有一扇不知内部是什麼樣子的門。

他有些狂躁的拍着門,心裡則是在祈禱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然後在他手按上門把的那一刹那,他絕望了。

隻見門把很輕易的就被他按下了,很顯然金沒有鎖門,而沒有鎖門這意味着什麼,他想他不需要做什麼解釋了。

門扉被他輕輕的推開,入目的是一間幹淨到單調的房間,客廳處是空蕩蕩的,沒有沙發、沒有電視、就連一點草木都沒有。

沒有溫馨感,有的隻是疏離、單調、寂寞、無趣,就好像他的人生,不需要在添什麼特别的色彩了。

唯一有點家具的地方就隻有金睡覺的卧室,一個什麼東西都沒有的空書架,一張鋪着黑色的床單的床,還有空無一物的衣櫃。

這間屋子裡沒有金生活過的痕迹,應該說或許有,但早就被他自己清理掉了,而他給斯格爾特唯一的念想就是書桌上的一張紙條。

[喜歡這間屋子的話就給你了,還有謝謝你幫我保密,斯格爾特。

落款King]

紙條被斯格爾特捏的皺巴巴的,他面色複雜的苦笑一聲,“真的是一點念想都不留給我啊……”

一滴淚從眼眶湧出,斯格爾特面帶笑意的說着,“你真的是最絕情的人了,King。”

同一時間說完這句話的斯格爾特口袋裡的手機忽然有了動靜,不過此時此刻斯格爾特已經無暇關注手機裡收到的短信了,沉溺在悲傷中的他下意識地忽略了。

亮起的手機屏幕隻有來自于斯格爾特下屬的一條短信。

[Boss說你被開除了。]

“攪渾一杯清澈的水究竟需要多久?”那個少年坐在樹枝上,晃動着白皙的雙腿,他那頭金色的短發在斑駁的日光下依舊耀眼。

褐發青年靠在樹腰上,手捧着一本書仰起頭看着那個少年,他碧綠色的眼眸微微彎起,用着沐如春風的嗓音幫少年解答疑惑。

“這需要看你在水中放的是什麼了,比如鹽、糖,他們在起先會在水中分解,可一旦水中的糖分達到一定的度時,他們就再也無法消融了,反而會沉澱在底部。”

“那麼人是否也是如此呢?被不同的味道所填滿,最終在達到極限時再也無法消化那些味道。”這一問少年并沒有看向他下方的青年,那雙蔚藍色眼眸注視着遼闊的天空,星星點點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臉龐,讓他周身環繞着一絲少見的成熟。

那時青年又是怎麼回應的呢?

“或許吧,但在下相信混沌的水終有一天會變回清澈。”

...

直到安迷修被電話的鈴聲吵醒,他一直都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

房間内的一切都還保持着他躺在沙發前的樣子,散落在地的照片,還有那放在茶幾上不停震動的手機。

安迷修伸出手揉了揉雙眼,傾下身靠近茶幾看着手機,時間是中午一點十七分,而響起的是手機設定的鬧鐘鈴聲。

安迷修不記得這時間段的鬧鐘是什麼時候設置的,可能是上班的時候不小心按到的,畢竟作為刑警的他上下班的時間不定。

也許他該感謝它,因為安迷修無意中往地上的照片那處一斜時,發現了字迹,那是寫在最後一張照片背面的,所以才讓先前處于震驚、低落、愧疚狀态下的安迷修忽略了。

安迷修拾起照片,特地不去看照片正面的内容,他仔細觀察着那串數字最終得出了一個‘手機号碼’的答案。

那或許是将那一條條抓不住尾的線索連接起來的最終答案,安迷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慎重,他拿起手機将那串數字輸進手機、撥打。

嘟——嘟——的聲響從電話那頭傳來,突然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安迷修卻可以确定這個人的聲音他從未聽過。

“喂?你是安迷修吧。”可電話那頭卻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這讓安迷修心中不免有了些緊張。

“正是在下,請問你是?”

他似乎在這時才想起自己忘了介紹自己,“噢噢!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斯格爾特,是King……也就是金的同事。”

金的同事?!安迷修心裡一驚,但聲線卻依舊平穩,“你給我的這些照片,是什麼意思。”

“反正你遲早都會收到的,我隻不過提前将這些照片給了你就當是個人情吧,畢竟若是讓金的‘父親’寄給你的話,隻怕不是圖片那麼簡單了。那個老混蛋最喜歡玩的就是這類的事情,所以你和金中了招也在情理之中。”斯格爾特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你和他之間發生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所以方便的話見個面怎麼樣?”

斯格爾特提出見面一事,安迷修還有些遲疑,但在他下一句話說出之後,安迷修就果斷的答應了,隻因為他說了一句。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他會來找你。”

這一句話讓安迷修沉思了許久,他知道斯格爾特口中的‘他’是誰,他也想好好的跟對方見個面,至少要慎重的道一聲歉,盡管這個錯誤的縱使者并不是他們。

但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摧毀了一個人的一生,他不想讓對方帶着陰影的生活下去,所以這聲歉是無論如何他都要說出口的。

然而出乎斯格爾特意料的是在他晚上八點五十分和安迷修會面之前,安迷修并沒有受到一通來自于金的電話。

這讓斯格爾特十分苦惱,這讓他感覺自己所熟悉的,相處了将近四五年的人,依舊十分陌生,他似乎從未了解透徹對方,那個表面上冷冷的實則内心還是十分柔軟的殺手。

若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斯格爾特怕是要直接拿身邊的事物開始瘋狂的砸了起來,就算他知道這并不能緩解他的惱怒,但至少可以讓他冷靜下來。

可在情敵面前斯格爾特可不想就這麼失了風度,所以他故作鎮靜的坐在了椅子上,那雙灰色的眸子則是在偷偷地打量着對方。

和高中時相差無幾,眼前這個男人就算被五年前的事情所束縛,卻依舊風度翩翩。

得到這個認知的斯格爾特在暗中咬了咬牙,盡管他知道他現在心态和舉動都很幼稚,但誰又能在面對情敵的時候無動于衷。

他現在在安迷修面前唯一的優勢也隻有他所了解的金比安迷修多得多,但除去這個他一點勝算都沒有,因為他知道、他清楚、卻不願承認,金可能對安迷修還有感情這件事。

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情敵,卻不明白他所面對是一個将自己的喜愛深埋在心中,用冷漠和殺戮将他越推越遠的笨蛋。

在情敵面前走神是一件非常難堪的事,斯格爾特輕咳一聲,瞟了一眼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說話的人,“我想我不需要自我介紹了,安迷修先生。”

安迷修卻明顯比斯格爾特還要着急,他神色不安的握緊了放在手心中的手機,欲言又止,“在下……在下并不是這個意思,在下隻是想知道你和金是什麼同事。”

斯格爾特一驚,敢情他在意的是這個,看來對方也沒之前自己看起來的那麼從容,“我和他啊就是工作上的同事,要是細說的話,他負責執行,而我負責執行前的前綴行動。”

“那就是說你是負責踩點,搜尋情報這一類吧。”安迷修聞言想了想說道。

斯格爾特點了點頭,贊許道,“還不算太笨。”

安迷修扯了扯唇角笑了笑,就當是回應了斯格爾特的贊許,可他自己心裡也清楚,他甯願自己猜錯,用其他的理由搪塞、麻痹自己,至少希望金的手上未曾沾染過他人的血。

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講,殺人犯的是刑事罪,無論他殺的那個人活着的時候有多麼的罪惡、甚至是該死,但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無論如何殺了人就是有罪。

所以安迷修不希望金的手上有過多的血腥,可斯格爾特的解答卻讓他知道,金是執行者。

安迷修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而斯格爾特看出了他的糾結,但卻沒打算開導他,有些事比起他人的幫助還不如自己想通的好。

于是乎,他轉移話題道,“而我們都是那個死老頭手下的棋子,那個死老頭就是五年前那件事的罪歸禍首,我想你應該見過他了。”

安迷修有些訝異斯格爾特對于‘他’的稱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個人的面貌是無論過了多久都被他牢牢地記在腦海裡。

“你出賣了你的上司就不怕被滅口嗎?”安迷修看他提供了那麼多信息有些疑惑的問着。

斯格爾特卻晃了晃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就是早上的那條短信,“我被開除了。”

“所以我選擇為自己的私欲而活。”斯格爾特知道被開出後他可能活不了多久就會被滅口,所以他想至少在殺手來之前,把自己這些年來收集到的情報全部都給安迷修。

因為安迷修是刑警,所以在知道了這些後,不可能任由着那老頭繼續逍遙法外,斯格爾特從口袋中摸出了那包BR牌子的煙,抽出了一根煙後夾在兩指間。

“現在我告訴你,關于總部的毒品運輸的秘密……”

在于安迷修分别後,斯格爾特一人走在了冷清的街道上,他看着路過時閃爍不定的路燈,不由得有些感慨,他從口袋中拿出了最後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

白霧緩緩從他口中吐出,逐漸消散在了空氣之中,他灰色的眸子注視着前方,在那昏暗的角落下,站着一個人。

斯格爾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偶遇老友的笑,他開口道,“沒想到那邊派出殺手會是你啊。”

那抹人影慢慢的暴露在燈光之下,金色的頭發還有那發尾處紮起的小辮子,那雙如深海般幽藍的雙眸,純黑的風衣被風揚起一塊,那雙帶着銀鍊的靴子在燈光下反射着光芒。

“金。”他想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叫他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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