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枭适時地開口，語氣溫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持：“數據質量和獲取效率，直接關系到合作評估的準确性。如果連基礎的曆史數據訪問都困難重重，那我可能需要重新考慮與霍氏合作的技術可行性了。” 他輕輕将了霍啟良一軍，暗示如果連這點支持都拿不到，那所謂的“戰略合作”也不過是空談。

“聽到沒有！”霍啟良果然急了，瞪着李、張二人，“明天！最晚明天下午，我要看到結果！否則我直接去找我爸！”

李文哲和張建明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最終隻能無奈地點頭應承下來。他們心中暗罵霍啟良胡鬧，但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回去後想辦法在授權範圍和數據篩選上做文章。

會議結束後，霍啟良得意洋洋地送虞枭離開：“阿枭，你看，我說沒問題吧？在我們霍氏，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虞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感激：“多謝霍少幫忙。”

内心深處，他卻在冷笑。

霍啟良的愚蠢和急功近利，比他預想的還要好用。他要的不僅僅是數據本身，更是通過這次“合理”的訪問，讓陳默有機會在霍氏的防火牆規則允許的範圍内，建立一個合法的、可供後續進行數據分析和關聯推演的通道——當然，這一切都将在授權訪問和數據分析的框架内進行。

*

同一時間，瑞士，蘇黎世。

私人飛機已經停在專屬停機坪，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随時準備起飛。晨光透過舷窗，灑在即将啟程的男人身上。

霍明章一身黑色長款風衣，最後看了一眼窗外甯靜的湖景，轉身走向艙門。林曼殊緊随其後，手中拿着加密平闆，快速彙報着最後的确認事項。

“老闆，港城所有安全屋已啟動最高警戒級别。淺水灣别墅的安保系統已完成升級，新增了熱成像和生物識别監控。您在港期間的行程已做好一級保密規劃。”

“關于虞枭，”林曼殊補充道，“我們查到他五年前失蹤後，在歐洲有過零星的活動記錄，但都非常模糊，似乎刻意隐藏了行蹤。他名下的‘靜水資本’，其資金主要來源于一家注冊在列支敦士登的家族信托基金，該信托的受益人信息受到嚴格保密。至于其技術平台，初步分析顯示其交易系統高度定制化且異常高效，但與哪家具體技術公司存在深度關聯，目前還沒有明确線索。我們正在排查幾家可能提供類似服務的頂尖數據分析和算法支持公司。”

霍明章腳步未停，對此并不意外。虞枭若真有能力布下今日的局，自然不會輕易留下能被人一擊緻命的破綻。

“繼續查。”他登上舷梯，回頭最後吩咐道，“挖出‘靜水資本’的真實底牌。還有，虞枭和霍啟良今天的對接情況，我要詳細報告。”

艙門緩緩關閉，隔絕了蘇黎世清冷的空氣。

飛機刺破雲層，朝着東方飛去。

霍明章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港城那錯綜複雜的棋局。

霍振雄，厲家，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還有那個剛剛入局卻帶着未知變數的虞枭。

虞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