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闆愛吃的那一串，周導每天偷摸全文背誦，後面還加上了不喜歡紅豆綠豆，不喜歡椰果。

何逍隻要不動腦子的跟在屁股後面，等着吃就行，站在邊上聽周允辭很靠譜地點了一長串，回頭問他要不要吃炸雞翅。

“你别買了，家裡好幾盆都還沒吃。”

周允辭點點頭，讓他先去找位置坐。

何逍沒動。

周允辭擡眼看他：“怎麼了？”

“我看看你愛加什麼。”

“這樣啊，”周允辭說，“那我現在點一碗，你記着。”

他轉回身，報菜時特意念得格外清楚：“薏仁、蓮子，阿達子和石花膏。”

服務員點頭确認完，把單子撕下來。

“記住了嗎？”

“我記性沒你那麼差。”何逍意有所指。

周允辭笑了下：“行。”

最後也沒坐成。

老店了名聲大，沒什麼安靜角落，何逍随口說一句“打包吧”。

結果不知是誰起的頭，最後打包了兩大袋子套餐式的四果湯，給家裡那幫人分着吃。

走出店門時，何逍一手拿兩人的那袋，一手拿着狀糕人小心翼翼的，怕沾到一起。

給家裡那幫人打包的那一大堆，全堆在周允辭手上，湯湯水水沉得往下墜，最上頭還歪歪斜斜地插着那瓶沒喝完的東方樹葉。

“你是對它是真有感情。”

“我有感情的多了，”周允辭沒看他，隻慢悠悠說，“它最省心。”

照舊上了小白，天後宮這邊晚上人少，車廂安安靜靜，隻有末排作者對年輕的情侶，兩人跳上第一排，還是選擇随便繞一圈。

小白車在石闆路口輕輕一晃，掠過鋪着瓦頂的老屋，夜色裡風慢慢拂過，吹得人不冷不熱，恰好讓人從小吃攤的熱氣中緩過神來。

司機留着寸頭，笑得熱情：“來旅遊的啊？剛才那家四果湯老字号了。”

“是啊，”何逍往前傾了傾身子，“師傅好眼力，有這麼推薦的嗎？”

“開元寺看過沒有，那邊人多呐，但是我告訴你吼，特産不要在那邊買，貴又不好吃lia。”

“明天就去，謝謝師傅啊。”何逍笑起來，調成和司機一樣的語調。

司機自己也樂，哼了幾句不知道什麼歌的調，路過關帝廟時給兩人指：“這邊系[是]關帝廟，人很多的哦，今天還有戲看。”

兩人配合地看過去，“哇”了聲，說真熱鬧。

“對吧，鐘樓、清源山、清淨寺，還有花燈節、元宵踩街，全是人，每天都很熱鬧哦。”

“看出來了，”周允辭說，“人氣旺。”

“帥哥你終于說話咯，”司機開了個玩笑，“你們是從哪過來的呀？”

兩人一對視，周允辭看着何逍，語氣溫和道：“香港那邊。”

司機眼睛一亮：“我看你就像，陳奕迅的老家嘛。”

何逍嘴角微微上揚，和周允辭交換了一個眼神。周允辭無奈地搖搖頭，眼睛裡卻帶着笑意。

“現在我們這邊真的是越來越好了，”司機語氣帶點驕傲，“以前外頭人都不知道我們泉州有啥，現在前段時間連陳奕迅都來這邊開演唱會了，我家裡人全體出動，内場票哦，一家坐一排。”

何逍來了興趣："唱得怎麼樣？"

“那還用說！”司機眉飛色舞，“我老婆從年輕時就喜歡他，那天笑得跟什麼似的，我最喜歡他那首……”

“我要穩穩的幸福～”他清了清嗓，哼唱起來，感情極足。

何逍自然地接上：“能抵擋末日的殘酷。”

司機一聽，眼睛一亮：“哎喲，這個音色可以！小夥子會唱哦。”

“他愛聽。”何逍側頭看周允辭。

周允辭挑眉。

這話他倒是能确定自己沒說過。

看一眼手上那瓶差點歪掉的東方樹葉，輕輕扶正，嘴角還是忍不住彎了下。

“你朋友穩得很，一路都沒撒湯。”司機打趣道。

“他省心。”何逍回了句，也不知是指哪件事。

“那很好啊，不就跟這歌一樣，”司機誇了句，開了車載音響，還順帶招呼車末尾看熱鬧的小情侶，“這歌好，來，《穩穩的幸福》，一起唱！”

在這陌生的城市，大家都挺配合。

“我要穩穩的幸福

能用生命做長度

無論我身在何處

都不會迷途

……”

迎着周允辭的目光，何逍聽到了他低沉的聲線，司機不完全在調上卻唱得最大聲，小情侶一邊搖頭晃腦地跟唱，一邊打開手機錄下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