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他跟我說那是送你的試卷。”

“嘻嘻嘻，嘿嘿嘿！”

本來挺英俊一個少爺，愣是笑得一臉按耐不住的小人得志感，哪怕捂住嘴，笑聲依然從指縫間露出來。

西裡斯有點受不了達米安神經兮兮的樣子，不耐煩地追問：“所以？”

“其實裡面都是錢。”把隐藏在心裡這麼多年的得意終于說了出來，達米安簡直快活極了，“那時候我爸不給我零花錢，怕我在外面鬼混學壞了，我拿着先帝給我的好處費，沒少潇灑呢！”

“……他的目的是？”

“怕連我也受不了你，以後不來了呗。”達米安愉悅地吹起口哨，“所以給我點好處費，而且是給我一個人的喲，連我老爸都不知道這筆錢！”

聽到這些闊别經年的真相，西裡斯徹徹底底地無語了。自從認識達米安之後，每年的長夜節他都會收到對方的賀卡和禮物，而且禮物都價值不菲，他可是真心實意地感動了很多年呢！

沒想到……

不知怎的，就像是很多年前關節處受的傷，本以為早已痊愈，至少不再發作了，但隻要下過一場淅淅瀝瀝的雨，便又開始隐隐作痛。

那年葉卡河邊下過的一場雨，雖然在第二天就停了，卻在他的心裡下了三十年，無法停息，他的意志與精神從此被那夜的雨水徹底吞沒。他的軀體從葉卡河裡走了上來，靈魂卻仿佛永遠和那個人一起留在了那裡。

如今，他又是什麼呢？他想，自己隻是一尊被雨水泡得發黴的木頭，隻是腐朽地坐在麗榭黛宮裡，供人假惺惺地膜拜，他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隻是一個短命的王朝的休止符。

終于，連達米安這樣粗神經的遲鈍人士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那時候，先帝每次都反反複複提醒我千萬不能讓你知道，怕你知道了傷心。”

他傻乎乎扒拉着西裡的胳膊，朝他臉上看了看：“你應該不會傷心吧？後來他……不在了，沒人給我好處了，可我還是你跟你做朋友呀！”

“嗯，我沒有傷心。”

隻是這種感覺，就像是刮開了一個過期的巨額彩票，雖然很高興，但是那個可以給你兌獎的人已經不在了。

那個夜晚終究成為了他一生都無法走出的潮濕。

他們穿過了空曠無人的自由廣場，來到主殿樓下，隻見崔斯坦在門廊前焦急地來回踱步。

一見西裡斯，崔斯坦慌張地沖上來，壓低聲音對他說：“小知不見了！”

“什麼時候的事？”

“從審判日祭祀結束那天開始，就找不到他人了。”

……

謝知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裡醒來的，醒過來時，頭痛欲裂，摸了摸渾身上下，确認沒有傷口，才明白大概是被下藥了。

這間卧室甚至沒有窗戶，應該是個地下室，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

謝知站起來，走到門口抓住把手擰了擰，擰不開，反鎖了。

【系統，有沒有道具能用？】

【玩家是否需要花100個金币購買通用鑰匙？】

【你的道具怎麼一次比一次貴了？】

【通貨膨脹。】

【？行吧，買買買。】

【好的，已将“通用鑰匙”放入您的背包，使用次數：3次。】

謝知拿到通用鑰匙，立刻開鎖離開了這間卧室。

卧室外面是一個長長的漆黑的走廊，沿着走廊走到頭，是一個極其低矮窄小的樓梯，簡直像給小矮人修建的，謝知貓着腰沿着樓梯螺旋向上，上了一層樓，鑽出去，終于能挺直身子了，面前是一扇漆成黑色的木門。

謝知回頭看了看，身後沒有别的路可以走，即使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也隻能打開看看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拿出通用鑰匙，“咔哒”一聲打開，推開門進去，竟然隻是一間圖書室，甚至裝潢還很溫馨。

圖書室裡整齊擺放着許多張書桌，靠窗的一側是柔軟的沙發，謝知小心翼翼地在圖書室裡轉了一圈，沒有看到有價值的東西，除了其中一張書桌上的一顆水晶球。

水晶球裡不斷飄揚着白色的雪花，中間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在起舞，亞麻色的頭發上綁着一條漂亮的水藍色發帶，女孩閉着眼睛在雪中起舞，手中仿佛牽了一個無形的人，動作柔美而浪漫。

不過這看上去像是小女孩才喜歡的那種桌面擺件，為什麼會在這裡？

又圍着圖書室走了一圈，基本上把每本書都翻開看了看，都是一些無聊的典籍，謝知根本看不懂，隻好回到桌邊，又去研究那個水晶球。

怎麼都看不出所以然，謝知擡起手輕輕觸碰了水晶球一下。

一瞬間，毫無準備地，他被一個強大的神秘力量吸入了水晶球！

……

“亞力克，亞力克！”

一片漆黑中，一個稚嫩的聲音輕柔地喚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