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暗了下。
良久,她幹澀開口:“你叫它阿梧……為什麼?”
衛拾舟分明知道自己就是江青梧,她對衛拾舟做過的壞事不止一件,不論成功沒有,都是實實在在的發生過。
“不重要了。”
衛拾舟不能坦白話本的存在,在他心裡,施畫就是受到話本劇情操控,但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有過掙紮,沒有遵循劇情,若是真如話本裡那般壞到徹底,就不會一而再再三保護自己。
這些話,他統統不能說。
“師伯在我心中,是頂頂好的人。世人敬仰,是因為漱玉仙尊的身份,而我傾慕你,隻因施畫你這個人。”
衛拾舟眼神專注又認真盯着她。
施畫被他炙熱的眼神燙了一下。
傾慕?衛拾舟說傾慕她?
是她理解的那個傾慕嗎?
不對,肯定是她理解錯了。
施畫眼皮顫了顫,妥協似的輕點阿梧的額心。
阿梧迷迷瞪瞪睜開眼。
衛拾舟喜出望外,嘴巴剛張開,就看到她化作一道流光鑽進封魔陣裡。
“……”
是他說的太露骨了嗎?
可是,他不說的話,施畫怎麼會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在秘境的三年,衛拾舟也曾問過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施畫的呢,他回想過很多,卻發現每段暖心的回憶裡,都有施畫的身影。
那一刻,他覺得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喜歡是一瞬間的,是無法說清楚的。
“衛……拾舟?”
阿梧揉着眼睛站起來,眼睛直勾勾盯着封魔陣。
“她在裡面是嗎?”
血契的灼燙感越來越重。
衛拾舟笑得越來越傻。
“是啊,她在裡面,我們在外面等她就好。”
她應當早就察覺到血契的存在吧,以施畫的修為,完全可以強行解開血契,最多他受點重傷。
摸着心口血契的位置。
衛拾舟心滿意足坐在石頭上。
“噢,但我感覺她好像不太對勁?”
阿梧細聲細語,疑惑地撓了撓腦袋,見他沒聽見就不再說了。
飄着身體落到他肩上坐好。
一大一小一起等施畫鞏固封魔陣出來。
*
衛拾舟從池林回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
為了加強封魔陣的封印,施畫已經三天沒有出來,衛拾舟收到謝安的傳音,說是大夥給他準備了接風宴,讓他務必要來。
城中被魔氣侵染的散修都解決完,謝安等人隻等施畫處理好封魔陣,便能啟程回玄隐仙宗了。
衛拾舟确認周圍沒有狀況,留下陣法後才回去。
“快來,我特意挑了城中最好的酒樓定的餐,難得你們來一趟,也讓我好好盡一回地主之誼!”
一同來的幾人都在。
和師硯之不怎有交集,經過這次的事,也是熟絡起來。
衛拾舟不着痕迹看了眼謝安和謝挽眠,和話本裡一樣,謝挽眠私下和謝氏的人接觸過,大家都不約而同瞞着謝安。
謝安為人活潑熱烈,像個小太陽一樣,誰都不忍心小太陽黯然失色。
酒過三巡,謝安頰面紅紅的,憋在心底的話還是問出口。
“衛拾舟,雖然我們幾個說不問你的事,但是我還是想知道,阿梧做的那些事,究竟是不是自願的……你恨她嗎?”
朝夕相伴多年,他們都看在眼裡,衛拾舟是喜歡江青梧的。
最先發現端倪的是謝安,他管不住嘴和秦西焉兩人說,被衛拾舟一頓揍。
那個時候,秦西焉和謝挽眠之間,沒有衛拾舟的幹預,毫無意外互生好感了。
衛拾舟衷心祝願他們能走到一起。
“我不恨她。她沒做過,從始至終都是我動的手。”
金丹是他動手捏碎的,焚天劍也是他握住施畫的手插進胸口的,一切都和施畫沒有關系。
是他自願的。
“嗝!”
謝安聽不懂,他已經醉得有些糊塗了。
秦西焉和謝挽眠對視。
秦西焉笑着開口:“好了,都過去了,既然你心裡有數,我們也不會再問了。”
謝挽眠點頭。
衛拾舟想說他們真的擔憂過慮了。
“原來衛師弟喜歡那個叫阿梧的女修啊,”師硯之小啜一口酒,笑容玩味,“既然還喜歡,那就把人找出來,綁在身邊,叫她隻能看自己……”
三人:“?”
這發言……是不是有點危險了?
秦西焉隐約聽清玄歎過無寂仙君和他徒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