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夢被周望春拉住,坐在一起說笑。
長夢與望春年齡相仿,兒時曾在一起玩過。
準确來說,是丹若帶着她們好幾人一起玩。
隻是近些年各自都忙碌了起來,所以才不經常聚在一起。
長夢眼裡有些擔憂:“丹若最近過得可還好?”
“有什麼好不好的。”周望春捏了個櫻桃煎,淡淡說道,“那宮裡可是吃人的地方,再位高權重也沒在宮外自在。”
“不過她過段時間也許能偷溜出來,到時候我帶她去找你玩。”
“你們可要記好,不要騙我!”林長夢笑了起來。
她最近所有的禮物可都是又給丹若留一份的,等她出來正好拉滿滿的一馬車回去。
隻希望那時她别恰好出去做任務好。
另一邊,山君看着跑來跑去的花月,歎了口氣:“阿月被前輩養得極好。”
“那自然,阿月跟着花前輩比跟着你強百倍!”
藍鵲語氣帶着刀,仍然不給山君好臉色。
畢竟山君曾經做的事情實在荒唐。
要不是當年有花枝兜底,他的一意孤行早就害得花月魂飛魄散了。
“等給阿月過完生辰,你就回萬徑山吧。
“今年阿月生辰是小滿?”
“是小滿。”
“那還有幾日呢,不合适吧。”
藍鵲皺着眉毛,小臉上有些不情願。
山君張了張嘴,半晌後才撓着頭發,語氣裡有些煩躁:“是不行,我過兩日就得回萬徑山。”
最近補天行動實在猖狂,萬徑山那裡忙得要命,來信催了好幾次了。
虧他還以為能一直待到小滿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句是藍鵲說得。
“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句話是剛剛把放下最後一盤菜的花月說的。
終于,酒菜齊全,賓客滿座。
“今日難得人來得這麼齊,這荼蘼花也開得這麼好,不如給這宴席取個名字吧?”
沈穗兒搖搖手裡的酒杯,歪着頭明媚笑道。
“望春來起,望春有文化。”
“我不起,我不擅長這個,花娘子起,花娘子風雅。”
“不不不,明明是楓子最懂風雅,不過不讓他起,他是假風雅,花前輩起。”
花枝歪歪頭,也不推辭,而是在問燭陰:“燭陰先生起。”
讓這宴席上不為衆人所知的第十三人起。
“就叫送春宴吧。”
燭陰與花枝一樣,也不愛推辭來推辭去,含笑說道。
“就叫送春宴吧。”
花枝如數複述。
雖然不算精妙,但在這荼蘼花架下,倒十分貼切。
沈穗兒廚藝一如既往的穩定,桌上菜肴色香味俱全。
敲骨漿是南邊的菜,把豬骨敲碎和炒香的大米放在一起熬化,粘稠噴香,長夢盛了一碗後忍不住又盛了一碗。
蝦球裹了面團下油鍋炸得金黃,一口咬下去彈彈的還會爆汁,這道菜小孩子最喜歡,天星從唐六寶手裡搶走了好幾個,花月護着自己碗裡的看着他們笑。
那道紅燒肉經久不衰,人人都愛,最清冷出塵的望春和堂堂萬徑山獸主一人手裡拿着一個荷葉餅,夾着紅燒肉吃得半點也不優雅。
景楓倒是優雅依舊。
他猶猶豫豫地看着一桌子菜,實在害怕發胖,就挑了些清蒸魚和素菜入口。
索性這些雖然清淡,但是味道依然令人滿足,他一邊吃一邊滿足地搖着扇子,當真風雅!
公孫義看不上他那樣,吃着辣子雞笑話他,嘴唇辣得通紅。
另一旁,藍鵲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唐六寶帶來的炸小雀兒,捏着櫻桃煎吃得開心:“沒想到花前輩的手藝這麼好!花前輩真的太完美了!”
這般拍馬屁的話,讓花子洛捏着手中的酒杯遞也不是放也不是。
不是吧,他才給堂主遞了一杯酒,堂主就醉成了這樣?
花枝對此倒是适應良好,一樣菜都夾了一個,在心中詳盡地跟燭陰先生描述每道菜的味道。
那用詞豐富,生動形象,一看就知道話本子看了不少。
不去寫話本可惜了。
沈穗兒支着腦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得樂不可支。
還是現在這樣好,比在軍營裡好。
她擡眼望去,透過荼蘼花架看着天上的月光。
今日是圓月啊。
她抿了一口花子洛遞過來的菊花酒,想起了前世的親朋。
也不知春日乍暖乍寒,他們有沒有好好穿衣服,有沒有生病。
最後大家還是喝了不少酒。
沒辦法,此情此景如此,那酒又是清甜爽口的,與那些燒酒不同。
就連唐六寶和花月都悄悄嘗了一杯,幸好被小義發現的及時,連忙奪了去。
花子洛灌醉人的計劃也實施得很完美。
他不僅灌醉了很多人,最後高興時忍不住喝了一杯,把自己也灌醉了。
明明也是一杯倒的酒量,怎麼還敢使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