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吧。”花枝又拿了個大耐糕,懶懶散散地躺回了竹椅上,“她人小,能做得事情可比我們多。”
至于年齡小不合适?天知道,前幾日她和唐六寶為了幫唐六寶查案子,都爬到旁人屋頂上窺視了。
這幾日唐大娘天天跑來跟她訴苦,連她家六陳鋪子都顧不上了。
自從她家六寶習武以來,一日比一日瘦了,也一日比一日猴——原來頂多在學堂裡揪揪小姑娘辮子,現在整日和花月爬上爬下。
每到這時,唐大娘就格外地懷念周萱萱。
要知道萱萱在時,唐六寶可不敢這麼調皮。
要不是唐六寶馬上就要進血池考核覺醒神通,即将成為滌邪堂預備役,唐大娘定是要把他留在家中好好擺治擺治。
花枝擺擺手送走了虞兒,一手拿着大耐糕一手給自己扇着扇子,看着花月跑到了唐六寶家中。
不過一會兒,兩個小人兒就翻上了六陳鋪子的房頂,在牆頭或屋瓦上向學堂的方向跑去。
小黑貓百啭頗為神氣地跟在後面,對于兩個人類自覺選擇它最愛走的貓道一事顯得格外滿意。
花枝也起了身,準備去沈家食肆讨碗酥山解解暑。
日暮西斜,花月還不見回來,花枝憑空畫了隻小小紙鶴,飛去問可要為她留飯。
很快,小紙鶴就帶回了花月在朱老夫子家用晚飯的消息——花枝笑彎了眼,去東鄰的沈家食肆蹭飯。
沈家食肆中,陸青蘋和素馨正在打包飯菜,看到花枝過來時素馨微微笑了起來:“我正想拎着晚飯去找你呢,可巧你也過來了。”
“可惜我忙,要不也去湊個熱鬧。”沈穗兒手腳麻利地把裝好的食盒遞給素馨,沖花枝眨了眨眼,“槐葉冷淘,好大一份呢。”
“等你忙完再來找我們玩也不晚。”花枝笑着沖沈穗兒說道,挽着素馨向門外走去。
“哎呀,花娘子何時有了個雙生姊妹?竟也生得這般俊俏。”剛出了沈家食肆的們,唐大娘就嗑着瓜子兒笑着問道,“這小娘子可有夫婿,我剛好知道姚安巷有個未婚的郎君——”
“不用了,她不需要。”陸青蘋側身一擋,冷冷淡淡地對唐大娘說道。
她一身戰場上浴血而出的肅殺之氣,整個人如出鞘的寶劍一般,讓唐大娘一時閉了嘴。但唐大娘也不是個孬的,她渾不在意一笑,又換了個話題:“花娘子曉得六寶和阿月去朱老夫子家做什麼了嗎?怎麼該吃晚飯了都不回來?”
“他們要在朱夫子家用晚飯,大娘你不知道?”
“嘿這小兔崽子。”唐大娘挽起了袖子,“我過去瞅一眼,幫着搭把手。”
她說着,喊着她夫君出來開店,就向學堂的方向走了過去。
朱老夫子無子無女,家中也沒什麼仆從,唯有一老妻而已。
他們自己吃飯都不便,唐大娘實在不好意思放任孩子也在他家中蹭飯,急匆匆地過去幫忙。
花枝看着她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其實唐大娘的擔心完全多餘,花月和唐六寶都是懂事孩子,一身力氣也不小,她們非但不會給朱老夫子添麻煩,估計還會主動幫朱夫子洗碗挑水做家務。
但唐大娘也是一片好心,花枝也恰恰最欣賞她的樸素善意。
轉身又進了扶疏花鋪,花枝輕掩店門,和素馨陸青蘋向院子中間走去。
葡萄藤上已經結了小果,她搬來凳子笑問:“怎麼今日不見陸小将軍?”
素馨是扶疏花鋪的常客,隔三差五就來找花枝聊天,陸青蘋和陸鳴也都常跟着她過來,一來二去倒也和花家姐妹熟悉了起來。
陸青蘋話少,但意外地很擅長照顧人,尤其在意素馨。
陸鳴則活潑多了,外貌秾豔性情卻頗為潇灑肆意,和景楓公孫義二人相當玩得來。
他也格外地愛粘着素馨,在她面前有點像搖着尾巴的大狗狗。
時間久了,同為扶疏常客的沈穗兒都和他們熟悉了起來,她常常從陸青蘋身上轉到素馨身上,又從素馨身上轉到陸鳴身上,一邊念叨着什麼不知所謂的夾心餅幹,一邊露出奇怪的笑。
每到這時,單純的畫靈素素就眨巴着秋水般澄澈幹淨的桃花眸,不解地看向她,又轉而用眼神詢問花枝。
花枝也不知道沈穗兒在說什麼,但花枝曉得,沈穗兒她有些皮癢癢了。
總得來講,往日都是陸家姐弟一起陪着素馨來得扶疏花鋪。
但近半月來,陸鳴似乎忙得很,不太常見他的身影。
“他被陛下召到宮中參加家宴了。”陸青蘋語氣淡淡,似乎并不樂意見此。
素馨握住陸青蘋的手掌,安撫笑笑:“近來陛下很喜歡叫阿鳴進宮赴宴,連這次七月七的家宴都給他遞了帖子。”
“您近幾日忙不知道,阿鳴現在都被人說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前來鎮國公府拜訪的人都快把門檻給踩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