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瞬間炸開鍋，雖然都見怪不怪了，畢竟人在他們班，大家依然很激動。

譚乾剛要拍晏熾肩膀，卻在看到他的表情時僵住了——鉛筆在晏熾手指節處壓出一道紅痕。

一分之差。多媒體上的成績表，晏熾就排在蕭寒下邊。

蕭寒的背影紋絲不動，好像周圍的喜悅與他無關。晏熾突然想起上周兩人說的打賭，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超過蕭寒。得，打臉。不過當時兩人也沒說堵住是什麼吧……

"第二名晏熾，"龍思彤的聲音繼續傳來，"年級唯一物理滿分。"

掌聲中，蕭寒的左手悄悄反到後背，靠近晏熾的課桌，比了個拇指和食指圈成的半心。晏熾盯着那個手勢，嘴角裂到耳根，擡腳輕踹他的椅子腿。

"恭喜啊——"他身子前傾，靠近蕭寒的後背，故意拖長音調，然後伸出自己兩米的大長腿，在過道裡精準踩住蕭寒伸出來的腳上，"年級第一。"

蕭寒微微側頭，露出小半張繃緊的側臉："腳不想要了？"

蕭寒把腳抽離，輕輕回勾，把晏熾的球鞋纏得更緊。晏熾能感覺到他腳踝凸起的骨節正抵着自己，像某種隐秘的回應。

"物理最後那道題，"蕭寒突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給我看看步驟。"

大家都忙着看成績，讨論，教室聲音不低，龍思彤看着成績單很滿意，也沒出聲阻止。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鈴剛響，晏熾"啪"地合上練習冊，屈起食指在蕭寒桌面叩了兩下，頭也不回地從前門走出去。

三樓的樓梯轉角處，晏熾整個人懶洋洋地倚在欄杆上，校服外套松垮垮地穿着，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故意重重"哼"了一聲，把臉轉向窗外。

蕭寒在他身後站定，看着炸毛的某人。

"解釋。"晏熾突然轉身，後腰抵着冰涼的金屬欄杆，"消失一整天，消息不回，還帶着一身酒氣來學校？"

蕭寒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我爸的商務宴請，臨時抓我去陪客戶。"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包裝精緻的巧克力，"R國帶回來的，賠罪。"

晏熾盯着那顆巧克力沒接，突然伸手拽住蕭寒的衣領，力道大的讓蕭寒不得不微微俯身："蕭大少爺家的宴請，需要喝到襯衫都沾酒？"他的指尖碰到一處可疑的紅色印記，聲音陡然提高，"你大爺的，這是口紅印吧？"

蕭寒的手掌覆上晏熾的手腕，拇指在他跳動的脈搏處輕輕摩挲。這個動作讓晏熾瞬間像被潑了一盆水，氣息也平緩不少。

"真的是不小心粘上的。"蕭寒的聲音帶着少見的疲憊，他微微低頭，額頭幾乎貼上晏熾的，"今天早上被臨時叫去應酬，手機落在家裡了。抱歉。"

晏熾能感覺到蕭寒的呼吸裡還帶着淡淡的紅酒味，混合着他信息素的味道，形成一種奇異的頹靡感。他想起今早自己發出去的十幾條石沉大海的消息，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早上蕭寒被蕭遠山要求去參加宴會時他是反感的，但事關家裡的生意，他沒法袖手旁觀。可惜沒想到，又是那種虛以委蛇的場面，衣服上的口紅是肖潇喝多了，他躲開人的時候弄的，為了甩開她回學校他費了不少勁。

樓下傳來腳步聲，蕭寒保持着姿勢沒動，等腳步聲遠去，他整個人突然卸了力，将額頭抵在晏熾肩上。

"累。"蕭寒的聲音悶悶的，手臂環住晏熾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還是在你身邊舒服。"

晏熾僵在原地。他能感覺到蕭寒的鼻息透過單薄的校服熨燙着他的鎖骨，摟在他腰上的手臂沉甸甸的，像是把所有重量都交托給他。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

"……活該。"晏熾嘴上這麼說，手卻不由自主地撫上蕭寒的後背，"誰讓……"

他的話沒能說完。蕭寒突然擡頭，他閉着眼，卻準确無誤地吻住了他。這個吻帶着紅酒的苦澀和巧克力的甜膩，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急切，像是沙漠旅人終于找到綠洲。

"下次，"分開時，晏熾有點喘，卻還強撐着兇巴巴的語氣，"再敢失聯……"

蕭寒低笑一聲，手指穿過晏熾的指縫："任你處置。"

晏熾想說“我就不理你了”，但他舍不得。

夜風穿過走廊，吹散了最後一點酒氣。也吹散了晏熾一天的酸澀與失落。

小劇場：

晏熾：大大你不行啊！我這考試都考多久了還不出成績？你想急死我啊？

蕭寒（淡定翻書）：寶寶别急，反正你不是第一。（小聲）

晏熾（捂臉）：（他喊我寶寶哎！開心！）等等，蕭寒你是不是想分手？！

蕭寒（合上書，把人拽進懷裡）：我錯了，你是我的第一。（親）

成績公布！年級第一竟是他？！晏熾怒掀桌子（并沒有），蕭寒被迫哄人新技能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