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
遂聞跟陸清打過招呼,自個偷摸去了不少回陸衷的商船上,除了倆小鸢時常抱怨見不着遂聞,但還是在遂聞把白君若扔他們後,大度地表示大人有大人的事,咱小孩不參與哈。
“君若!快來!這的蛐蛐可大了!”
“小聲些!别吓跑了!”
白君若揚唇笑道,“好。”
至于白君若忽起的心悸,回想當時,依舊不解。心像是被突然長出的刺生了根,成了增生的一片痛,不知道心悸之後的名字,卻好似不死不休
白君若想得認真,但還是跟着倆小鸢從東跑到西,也不知道鸢玉是怎麼把夫子收走的彈弓給摸回來的。
“看着啊——”
石子從彈弓射出,似驚雨忽墜般擦過枝頭梳羽的麻雀。
麻雀從枝頭落下,衆人便一哄而上地去圍着人群中的鸢玉,一時也無人在意石子的落處。
“哇——鸢玉你好厲害啊!”
“是啊是啊!‘咻’的一下就打中了!”
“……”
看着鸢玉鼻孔朝天的模樣,鸢斐白眼一翻,“鸢玉!我們又不是來看你打彈弓的,快點走了啊!”
“哦哦,來了來了!”
“一拿到你的彈弓就巴不得往林子裡過夜……”
三人單獨往街上去,一路上鸢玉都不停用彈弓四處瞄,還不停往鸢斐肩上拍。
“哎哎!你們說我就選彈弓怎麼樣,我就用一輩子彈弓修煉!”
聞言鸢斐停步眼睛一瞪,也不管肩膀上火辣辣的痛,握着鸢玉肩就試圖将她搖清醒。
“你瘋了吧!?彈弓??你出去喊出看招然後就掏出個彈弓,你是想笑死你的對手嗎!!”
“呃呃呃呃——”
“其實……除了不太正常外這也正常的……”鸢玉撓頭為自己辯駁到。
畢竟靈洲界修士這麼多,入道的方式各有不同,總有不太一樣的。
白君若倒是認同,他還沒見過用彈弓入道的,目光落在鸢玉勻稱高挑的身形上,其實暗器鸢玉應該可以試試。
鸢玉鸢斐兩人實在能掐,路似乎都變長了,好在白君若并不覺得厭煩,尤其是街道的吆喝談話聲迎風穿過時。
“君若,我和哥哥就是在前面見到那個商販的,他說不定就能知道你為什麼看不到東西了。”
“對,他肯定還在的,我看他都在那個巷子擺好幾天了,我們當時怕被騙,問了他什麼時候走的。”
白君若便乖巧地點過頭朝鸢玉手指的方向看去。
“鏡子不賣,我也不賣,買家是女的也不賣。”
兩處認真搭建的攤位中間突兀潦草空出一處空間,就用一張布蓋在地上,男人帶着草帽盤腿坐着回應面前搭讪來的男子,布上同樣放着一塊鏡子。
光在男人臉上投下不規整的陰影,半阖的眼在陰影中更加深邃,眼角一滴痣,似乎看誰都不甚在意。一身玄衣帶綁,從手臂到大腿,卻将佩戴的物半遮半擋,唯一能看得清楚的就隻有一隻不大的酒葫蘆,沾了些像墨汁的痕點,看着也很是潦草。
實在算得上風神秀逸、玉貌清揚。
跟睜不開似的眼撇過幾人,興緻頗為不錯打來招呼。
“喲~小友怎麼來了?”
目光撞見白君若時倒也沒多大反應,依舊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桀骜。
可惜同遂聞的靈動不同,眼中始終若有若無的給人陰翳之感。
“孚沉哥哥,你還記得我們吧,我們昨天在你這買了鏡子,你說能看到最想看到的,要是看不到怎麼辦啊?”
“嘶——看不到的話我把錢退你?”
見男人伸手往腰間的納物袋找去,鸢玉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是想說怎樣才能看到呢?”
男人這才摸着下巴打量幾人,“怎麼會呢,雖說那鏡子的靈力被損耗不少,但應當也不至于這麼快就用完了吧……”
擡手揮過,地上的鏡子便自己飛來手中,“我這還有一面新的,可以給你們試試,也是一樣的效果……你們是誰需要呢?”
白君若聞言向前接過鏡子,細細看去,除了雕花的紋路更加細緻,滿是靈力萦繞,與先前一面并無過多區别。
不過眨眼一愣,恍惚便起了霧,朦朦一片,像是有人打翻了天船,月華與人間攪和模糊一片。
滿幕銀裝華色,到頭回神才知,是細細的雪漂泊了滿目,聽到的是誰的聲音,雪後是誰的身影——“三千三百二十一、三千三百二十二……”
稚嫩的、倔強同哽咽雜糅一處,生生像是在心頭破了處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