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顔有些頭疼，她想不明白怎麼自己就下午離開了一會兒，許堂到底是經曆了什麼，外挂進度條一下子推到這個程度。

秉着關愛降智人士的初心，許顔深吸一口氣，直接攔住了對自己置之不理的許堂，“哥！許堂！”

許堂的目光掃過來，不知道為什麼，許顔有一瞬間脊背發涼。

但也隻是一瞬間，許堂恢複得很快，眨眼功夫又像個沒事人了，“怎麼了，顔兒？”

“哥，你怎麼今天出來散步？還挺難得的。”

許顔按捺下心悸，狀似輕松地詢問。

許堂這會兒看着倒是很正常，回答也滴水不漏，“吃多了，出來走走消消食。”

“對了，你要去找父親嗎？他今晚不在議事堂，已經回書房去了。”

許堂都已經這麼說了，許顔也不好再追問什麼，匆匆道過謝就換了個方向往許父的書房去了。隻是走了十來步，她回頭又看了一次，許堂還是在那條路上走來走去，把月光踩得稀碎。

雖然感覺不太對，但主要應該是那個外挂在發揮作用，對此許顔清楚急不得一時，她還是得先找許父商量店鋪的事。

許父最信任的小厮就在他的書房門口守着，看見她來了，進去通報。

許顔沒等多久，小厮就轉出來，畢恭畢敬地向她行禮，“小姐，老爺有請。”

許顔點點頭，推開門進入書房。

許父就坐在正中心的書桌邊，拿着一本賬本在看，是不是撥弄幾下手邊的算盤，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屋内點了一支安神香，香氣并不濃郁，淡淡地浮在鼻尖。

“父親。”

見許父的目光還停留在手中的書頁上，許顔率先發話。

許父聞言，放下手中的賬本，和許顔對視，“有想法了？”

“是的。”

“幾家店面臨街面窄小而室内寬廣，周邊人流量小，離平民區近，不适合開成衣坊之類引領潮流的新興鋪子。我想，不如開做許氏書店，也不求那麼多人每日來看，臨街面改成小食閱覽區，往裡安排印刷、存放圖書什麼的都方便。”

許顔如實交代自己的想法，把下午觀察的結果托盤而出。

看許父沒有反對的樣子，她又接着補充，“我們許家還沒有自己的書店，倘若辦成了，不僅多一筆生意，我也剛好招攬一些話本先生來給咱們茶樓長期供應話本子，您意下如何？”

許父沉吟了片刻，同意了許顔的想法。

“就按你說的做，明天你到庫房裡領百兩白銀就可以開始動工了。一會兒叫堂兒來，我讓他主持裝修的粗活，其他都交予你負責。”

許顔應下，許父喚了心腹家生子去找許堂。

許顔沒有久留的打算，和許父告辭回自己的東閣。

***

那日後，許家書店在許顔和許堂的共同監工下開始施工。店面的裝修交給許堂，許顔便減少了去店鋪的頻次。同樣，這麼長一段時間，她也沒有見到過程以晟。

許是知道她身體好了不少，許父見她還有空，便帶着她體會一些許家商行的核心事務。

作為許家收入重要來源的許家茶樓天香樓，許父實在忙得抽不開身，這日讓許堂帶着許顔去了。

天香樓在鬧市，遠遠望去是古樸的木質結構建築，紫檀木的牌匾上提了金燦燦的三個字樓名。與這外觀上的低調不相符的，是站在門口幾步開外都能感受到的人聲鼎沸。說書先生的聲音穿透了木牆，铿锵有力。

“你猜怎得？隻見那小公子将身一挺，任他水燙刀削的，就是不動，誰也奈何不了他……”

許顔對話本子還挺感興趣，說書人講的這本她剛好看過，講得是世家小公子爹不愛娘不疼硬是要争口氣跑到邊關成為大将軍的故事。

劇情雖是一波三折，但許顔隻覺得差了點意思。

一走進去，果不其然，座中觀衆雖多，但聽得漫不經心，應和的人也少，還不斷有人起身離席轉悠一圈再回來。

許顔皺眉，“哥，講來講去就這麼幾個話本子嗎？”

“我們的話本子不多，倒是隔壁……出了好幾個時興的本子，隻可惜拿不到。”許堂本來是公事公辦的态度，不知道想起什麼竟然在原地出了神。

“隔壁？”

順着許堂的話，許顔開始回想到天香樓之前見到的店面。

熱鬧的有不少，但隔行如隔山，天香樓的對家應該也是茶樓。許顔努力地在回憶裡尋找，終于把目标鎖定斜對面的一家小鋪子。

按理說，茶樓不會這麼小，她也不會對這種店鋪有特别深刻的印象。

可是，就在剛才她路過的時候，簡單一瞥注意到熟悉的東西。

那家店的門口擺放着花籃，就是她生活的現實世界裡店鋪開張都會在門口擺放的花籃。在這個給世界新店營業似乎沒有這樣的習慣，因而那家店門口的花籃就格外讓人印象深刻。

這樣想着，許顔在自家茶樓也呆不下去了，打算去那邊探探情況。

“哥，我去隔壁看看。”

許顔伸手在許堂眼前晃了晃，見他有回神的迹象，确認他聽着自己說話，便不等他回應，直接往外跑。

隻留下許堂一個人在原地站着。

他似乎想說什麼，看到許顔已經走遠了，也顧不得說什麼，一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