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暫時沒什麼要事亟待處理,許顔忍不住想逗逗他,一點一點挪了腳貼緊他的身側,與車底相貼的地方。
OC崽大手辦,許顔玩心大發。
程以晟的呼吸還是規律的,但細聽聲音加重了一些。他極力維持面上的沉穩,可耳根還是無法控制地發紅。
“咳咳。”
在許顔與他貼上的一瞬間,程以晟偏頭咳嗽。似乎是嗆得厲害,再回頭時臉已經漲得粉紅,“怎麼了?”
見程以晟的窘迫,許顔收起了玩心,也把腳規矩的放好,故作正經,“不小心。”
接下來一路,許顔徹底老實,沒整什麼幺蛾子。
在抵達京城商行下屬的店面時,馬車廂内的氣氛一切如常。
剛停下,水清就飛也似的下去了。
程以晟這次沒有和許顔貼緊的意思,也跟着下車。
倒是許顔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還不忘調侃,“怎麼現在不等等我了?可惜,可惜……”
話雖這麼說,一進入木匠店許顔就回歸了正常的工作狀态。
她對于木材不是很了解,但講生意不能讓對方看出她的陌生,許顔端着樣子,假裝很熟悉地跟着店小二走,暗暗記下常用木料的特征與價位,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想法。
在确認店裡會提供定制服務後,許顔擺出糾結的神情,和把希望她馬上下單的想法殷切地擺在臉上的店小二推拒一番,溜出這家店換了一家。
就這樣以同樣的手法走了好幾家店,許顔心裡的想法逐漸清晰。
但開私塾那麼大的事,最後還是要當家的許父點頭蓋章。
許顔也不在這上面做過多糾結,在離開最後一家木匠店的同時也把自己從工作狀态中抽離。
原來跟在她身邊的程以晟和水青不見了影子,許顔回頭才發現,她進入狀态後,兩人為了不打擾她,遠遠地綴在後面。
一左一右,井水不犯河水中透露着一絲詭異的默契。
“好啦好啦,收工啦。”
許顔笑着向兩人的方向折回。
“跟了一個下午也辛苦了,先送程公子回去。”許顔先和水青交代下一個目的地,才鄭重地轉向程以晟。
在他身後,夕陽正在墜入地平線,藍粉色的霞光披了他滿身,給簡單的布衣渲染上斑斓的顔色。
不巧的是,程以晟逆光而立,臉上的表情由于缺乏光線的映照而糊成一片。
“累嗎?”
許顔不自覺放輕了聲音詢問。
程以晟微不可察地搖頭,“還好。”
“你這邊怎麼樣?”他又主動追尋許顔的情況。
許顔記念他跟着忙活了一下午還牽挂着她的工作,像對待好兄弟一樣,踮起腳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差不多了。”
想到程以晟的現狀,許顔猶覺不夠,又誇張地給他再打一劑強心針,試圖幫她家OC好好拼好自身,“你簡直是我的缪斯!今天,我工作效率超高!”
語氣好像誇張了些,許顔讷讷地揉揉自己的鼻子。
程以晟倒沒留意她突然強化的語氣,隻是有些納悶地追問一句,“『缪斯』是什麼?”
糟糕,一不小心用上了不該出現在這的詞彙。許顔有些心虛,開始胡編亂扯,“就是靈感源泉啦……哎呀,今天天色真好,你看星星都出來了。”
程以晟也隻是随口一問,任憑她這樣糊弄過去了。
許顔把程以晟送回他的臨時住處,準确來說是孫叔家,這是她第一次來到程以晟的現居地。
不知道為什麼,孫叔不在家,大門上挂着一把鎖。
看出許顔的擔憂,程以晟主動解釋,“孫叔應該是有事,我一個人等等就好。”
旁邊的院落陸陸續續亮起了燈,隻有程以晟身後這座還是一片漆黑。
許顔本來放不下心,但程以晟态度強硬地“請”她先回家不用管自己。到底拗不過程以晟的堅持,許顔隻好重新回到馬車上,隻是眼神中充滿了憂心忡忡。
她那雖然被程家排擠但終歸還是嬌慣些的OC一個人呆着,許顔還是有種長一輩的不放心感。
但又怕貿然出手給人弄碎了,許顔還是遵從了他的決定。
殊不知,等她馬車一離開,程以晟瞬間轉換了氣質,對着身後的黑暗冷聲道,“出來吧。”
黑衣暗衛嗖一下竄到他面前,态度恭敬,“主子。”
“我記得我們和甯山夏家那位最近有些來往。這樣吧,你代表我給他家小輩讓利兩分,請他出山來玩玩。”
程以晟頭也不回地交代完,雙手随意地在門鎖上輕輕一捏,本來隻是虛虛合攏着的鎖被他直接打開。
他走進院落,聲音還飄在門外。
“可以找人把孫成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