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顔回家後，照例找許父彙報了這日的工作進度。許父對于她的處理十分滿意，大手一揮直接把私塾的處置權交給她。

得到了滿意的結果，許顔欣然告辭。

隻是剛出門沒幾步，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稀薄的月光下，許堂的玄色衣衫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他眉宇間挂着疲憊之意，脊背也不似挨打時挺得那麼直，整個人散發着頹唐的氣息。

看上去不太對勁。

“顔兒……”許堂嗫嚅着，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最後隻吐出她的名字。

許顔心中的警惕頓時拉到最高級别。

自從許堂被降智系統控制後，他們兄不友妹不恭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現在許堂突然和她拉近關系，顯然是非奸即盜。

許顔按捺下心底翻湧的情緒，直視許堂的眼睛，不願錯過一個微表情。

“有什麼事嗎？”

看到許顔明顯的疏離，許堂反而主動往後退了一步。

突然之間，他像整個人過電了一樣抽搐了一下，月光輕灑之下照亮了他面上猙獰的表情，也照亮了他眼中的神情。

對于疼痛的忍耐，憂思過重的焦慮，以及一點茫然。

“妹妹，我……”

許堂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什麼，但似乎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他沒能說出一個字。

絕望的神色在他臉上彌漫開。

許堂跺了跺腳，突然轉身跑了。

許顔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整得莫名其妙，在腦海中戳了戳裝死的系統。

系統對着許堂的背影像模像樣地掃描了一會兒，就在許顔以為它得不出什麼結果的時候，響起了提示音。

“檢測到目标人物外挂控制減弱3％。”

“獎勵經驗值+100，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升級，後門系統等級升為二級。”

“現發放升級獎勵，外挂掃描儀經驗值+20，解鎖功能瞬時削弱（限時一分鐘）。”

許堂那些沒頭沒腦的動作頓時有了解釋。隻是，許顔還沒怎麼出手，許堂怎麼就開始覺醒了？是有什麼關鍵點她沒能抓住嗎？

系統靜悄悄，安靜如雞。

＊＊＊

許堂的事隻是一個小插曲，卻并沒有被許顔放在心上。而随着私塾規劃的推進，許顔一天勝似一天的忙碌。

私塾基本陳設已經委托人開展施工，剩下來的都是一些軟性工作，需要許顔親自出動找關系請人。

這段時間，程以晟似乎也挺空閑的，每天都過來幫許顔打下手，絲毫不見外。

這天，許顔又在找合适的教書先生的人選。

正如程以晟先前所說的，比較知名的厲害人物，大部分都已經有所任職，剩下來的都是已經隐逸避世的。現在市面上流通的名師資源不是價格過分擡高，就是資曆鎮不住人。雖然忙活了那麼多天，許顔手頭愣是一個備用人選都沒有。

“顔顔。”程以晟從外面進來，就看到許嫣還在為請教書先生的事勞心，無意識地揪弄自己的頭發。

“還在擔心老師的事情嗎？”程以晟溫聲詢問，同時把藏在衣袖裡的東西取出，貼上許顔的側臉。

燒餅帶着溫熱的觸感，而梅幹菜的香味透過焦脆泛黃的餅皮和浸了油漬的紙袋直直地鑽入許顔的鼻腔，誘人得緊。

“嗯。”許顔含糊地答應。

倒也不是她不想好好說話，下一秒那燒餅就被程以晟直接湊到了她嘴邊，許顔被迫張嘴咬了一口，然後從程以晟手上拿回自主進食權。

“這種事情急不來。還是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都忙活一上午了。”比起許顔有些狼狽的吃法，程以晟就格外遊刃有餘了。

他注視着許顔像隻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咬着自己帶來的燒餅，心情舒暢不少。他拿出屬于自己的那塊，也吃起來。

許顔吃到一半，又被程以晟塞了一杯插好吸管的豆漿。同樣的喂法，許顔被迫咬着吸管吸上一大口，清甜的豆漿驅散了口中燒餅的油膩。

這樣的投喂已經進行了好多天，許顔的心态已經從一開始的推辭，進化到現在默默接受、内心計劃着等程以晟來當助教多給他點工資。

程以晟等許顔吃完了，才不經意般開口，“說到老師，其實我有一位認識的長輩或許還挺合适。”

“長輩？”許顔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