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8 AM

門鈴響起時，林夏正在往手腕上塗抹遮瑕膏。

膏體凝固在指尖，像一團冷卻的蠟。

她盯着貓眼，瞳孔在瞬間收縮成針尖大小——門外站着的男人像一具被雨水泡發的标本，黃色制服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泛着詭異的屍蠟色。

他的脖頸上蜿蜒着一道蜈蚣般的疤痕，随着呼吸微微蠕動，仿佛皮膚下埋着活物。

“我、沒、點、外、賣。”她一字一頓地喊，聲音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比直播時低了整整八個度。

男人緩緩擡起臉。

他的眼球呈現出一種混濁的灰白色，像是蒙着霧的玻璃珠。

手指在胸前比劃着複雜的手語，工牌上“陳志明”三個字被汗水暈染得模糊不清。

突然，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屏幕亮起的藍光在走廊裡炸開，映出上面血紅色的文字：

「訂單備注：不開門就曝光你住城中村」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聞到一股腐爛的檸檬味正從門縫滲進來，混合着某種更隐秘的、像是福爾馬林溶液的氣味。

腐壞的壽司盒在門墊上滲出粉紅色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