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奇怪為何山洞内會有床鋪這個玩意兒的時候,靛很坦白地說道,比起流魂街的破屋子,他傾向于這個安靜的山洞,所以這裡是他的第二個家。第一個家是二番隊,第三個是十二番隊,第四個是朽木宅。從夜一和浦原喜助離開之後,他就再沒踏入過那兩個番隊一步。
一提到他與朽木家那千絲萬縷的關系,我就更疑惑了。
“我說你個混蛋别诓我了,你偷了山本的内褲所以那老頭下令追殺你還情有可原,可是朽木白哉那個家夥犯不着那麼敵視你吧。你究竟還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碧眸在眼眶裡轉了一圈,他忽然笑得一臉不正經。“白哉嘛,估計是因為我當初偷了東西後不辭而别,所以生恨了吧。”
感情朽木白哉對你還是情殺啊喂。
“混蛋你還騙我。”
眉梢輕擡,修長的手指在我額心一彈。他道,“绯真,我是混了點,可我不是一個蛋。”
洞外雨雪紛飛,洞内星火亂竄。本是一副安閑樂道的場面,可我們二人卻相處得份外不融洽。我堅持把床鋪挪到離火堆近的地方,這樣才暖和。靛卻啧了啧嘴說,挪到這個位置的話,你一翻身就變烤豬了。
于是我拖着床鋪走到了離火堆很遠的地方,偷内褲的家夥一手拽住我的胳膊又将我拖回了火堆旁,他道,不行,在那裡會凍死的。
所以我就不幹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還是回去算了。”那麼冷的天選擇露宿本來就是自殺式的行為啊。
雙手抱肘,背靠岩壁。修長的身影倚在牆上,火光的照耀下投射出淡淡的黑影。靛扭頭看着我,碧眸漸彎,一臉壞笑。他甚是輕松道,“要是你認識路的話,就回去吧。我困了。”
果然很混蛋。紅色十字路口在腦袋後徘徊了一會兒之後,我扭頭向洞口走去。隻是沒走幾步就被人從背後用力拉了回去。背脊撞上寬闊的胸膛,緊接着溫暖的鼻息落在我的頸項處。
“你還真走?”
“我早說我是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的啊。”
“行了。君子就留着明天早上做吧。外邊那麼惡劣的天氣,小女子就别出去湊熱鬧了。”
靛又往火堆裡添了一些幹樹枝,藍眸時而看着火堆,時而往我這裡瞟瞟。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唇邊的一抹淡笑。折騰了一整天,我在躺下不到一分鐘後便開始犯困。“喂,我睡在床鋪上,你呢?”
“随便找一塊幹淨點的地方就可以了。”
“不會凍死麼?”
他輕笑,“绯真,我和你不同。”
“我知道我和你不同,我是人。”
潛意識還在和他鬥嘴,可是眼皮卻不怎麼聽使喚了。他的身影起先是很清晰的,而後有點模糊,最後竟開始變得分不清現在的場景是現實還是夢境。
就在雙眸完全合上前,我恍然間覺得靛脫下身上的鬥篷蓋在了我的肩頭。并輕歎一口氣自言自語着,“果然還是應該把你送回去的。睡在這裡容易着涼。”
我說,其實你用隐藏靈壓的鬥篷蓋住我,是不想朽木白哉找到我,從而發現你吧囧貨。
其實這個世界真的很可怕,
因為有了豐臣靛這号人物的存在。
前晚說他會随便找個幹淨點的地方睡,今早我卻發現他睡在我的身邊。更驚悚的是,那件隐藏靈壓的鬥篷同時蓋着我們兩個人。
所以我真的很想加入山本黨,對靛進行全面獵殺啊。
“你不是說你會随便找個地方睡得麼!”清早,雪暫停。燦爛的陽光普照大地,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枝頭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幾欲墜落枝頭。我的怒吼聲回蕩在山洞内,有山崩的造勢。
靛先是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雙眸,随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接着伸了一個懶腰。“哦呀,好早啊绯真。”
“早你個大頭鬼啊!我問你為什麼會睡在我旁邊啊!”
“我看來看去,整個山洞裡就你身邊最幹淨。”
“最幹淨你個阿裡婆婆啊!那你幹嘛和我蓋同一件鬥篷啊!”
于是靛開始委屈了,他眉心微皺。“隻有這一件鬥篷了啊。況且夜半三更的,很冷。”
“你不是說你不冷的麼!蓋就蓋了,那你也不用抱着我吧!”
“可是……睡着以後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見我語塞,他媚笑。
紅日當頭,蒼茫大地。一左一右,一矮一高兩個身影。靛依舊很保守地穿着那件鬥篷,似乎還是清楚與整個屍魂界為敵他是沒有勝算的。步行經過昨日和他撞面的矮房,我停了停腳步。
他亦停下了腳步。“怎麼了?”
“沒。我是在想。上次看到你斬魄刀始解的樣子,總覺得水魂那個女人好狐媚。”
靛先是愣了愣,随後捂嘴偷笑。星眸亮亮的,看來是把眼淚給笑出來了。
“喂,豐臣先生。什麼東西那麼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