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月,靛穿着義骸周遊了日本一圈。他說,現世的空氣果然比屍魂界來的新鮮。
第二個月,靛把義骸脫了下來。他說,這個東西穿了真不舒服。
第三個月,靛問浦原借了隐藏靈壓的鬥篷。他說,我要回屍魂界了。
浦原問他,你要回去送死麼?靛說,畢竟是答應了人家的,況且朽木隊長都過世了,欺騙死人總是不好。
浦原又問他,你是不是還要尋找水魂的另一伴?靛說,做刀魂也很不容易,既然人家本是一對,我替他找到有何不好,多交一個朋友也是好的。
周圍安靜了很久之後,靛搖了搖頭。
碧眼看着窗外刺眼的光芒微微眯起,玉唇輕啟,他淡淡道,“我還欠她三節課呢。”
“所以你要回屍魂界,堵上你的性命。”
修長的身影輕靠上了牆壁,日光斜照在他的側臉上。靛轉過頭,碧藍的眼眸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看着他人。“Ne,喜助。如果我長達三個月沒有來拜訪你的話,就說明我已經死了。”
浦原伸手壓低了自己的帽檐,他應聲,“啊,我知道了。”
有些人相遇太晚,比如你和我。
有些事,就算用盡力氣也不會如願,比如我和你之間的未來。
他知道,他這一次的回歸,除非生死離别,不然再不會有勇氣離開。
畢竟,他已經想了整整三個月。
【二】曉風殘月
新月如鈎,月涼如水。
山洞内,枯枝錯落地堆積在地上,火光在深夜内顯得尤為明亮。火苗在風中竄動,時而微弱,時而又沖向洞頂之勢。這樣的夜,這樣的月,總讓人不禁黯然神傷。
忽然,一隻白皙的手拿起身邊的樹枝扔進了火堆裡。另一隻手拿着一根穿着魚的樹枝,魚在接觸到烈火不久後便散發出陣陣魚香味。
男子長長的黑發隐于鬥篷内,一雙碧藍的眼眸盯着火堆一眨不眨。他的雙眸狹長,眼角微上揚,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不笑自媚。
魚香正濃時,他擡手将樹枝遞到了一邊,“要不要嘗嘗?”
“不要了。”
說話的男子一頭白色中發,瓷白的皮膚,水藍色的瞳孔。不似靛一般的妖媚,卻讓人禁不住回望幾番。他一手撐着下巴,一手随意撥弄着火堆裡的樹枝。火苗在觸碰到他的手後漸漸被熄滅。
“呀類,快把你的手拿開,水魂,我好不容易生起來的火。”
水魂應聲将手抽了出來,他轉頭看着靛輕聲道,“你已經将近百年沒有始解過了,哪怕是上一次和千本櫻的對決你也是喊了錯誤的始解名。今天居然為了一個女孩叫對我的名字了……”
靛眯眼聞了聞烤熟的魚,淡笑不語。
“靛,我感覺到血影的存在了。”
微笑在唇角凝固,靛順手将魚扔在了一邊。“嗯,我知道。”
大約隔了半晌後,他才繼續說道,“聽着,水魂。下次再見绯真的時候,我禁止你召喚血影。”
水魂蹙眉,藍眸迷惑不解地看着靛。“為什麼?分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隻要血影和那個女孩之間建立信任的基礎,隻要她開始履行斬魄刀的義務,你就可以卐解了。為什麼……”
“若非主人本身得到斬魄刀的信任就擅自始解斬魄刀,那危險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水魂。”
“……”水魂一時語塞。
“就像你當初拼死保護血影那樣,绯真對我來說同樣萬分重要。我不允許那種未知的危險徘徊在她周圍。”
自己和血影的那段過往一被提及,水魂便不再掙紮。他在感情方面是個傻子,是個死心眼,卻沒料想自己選擇的主人亦然。隻是他跟随靛足足五百餘年,不曾見他對誰上過心。
“我會聽從你的命令,主人。”水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可是千本櫻已經越來越強大,如果再無從得知卐解的話,你真的會死。”言畢,人影消散。銀白色的刀刃在火光下異常明亮。
靛伸手将刀塞進了刀鞘中,輕聲回應了一句,“嗯,我知道。可是如果我死了,以那丫頭的性格,以後要是被别人欺負了怎麼辦……”
又隔了半晌,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看看我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绯真的身邊有白哉啊……”
他總是用這樣的話語麻痹自己,可是到頭來連自己都騙不過。
不過是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誰都無需為此承擔責任。
如果可以,他會帶着那個女孩走遍天涯海角。然後看着她張牙舞爪的樣子,一個不小心、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