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昔詞又開始找她聊天，甚至還關心上了她，“哎嚴霜，你這實驗還要做多久啊，我感覺你這一學期都在做實驗，你看你自己臉上的黑眼圈，昨晚怕不是又熬夜了。”

嚴霜熬夜已經是常态，她早就習慣，“盡量在假期裡昨晚，要是快的我在下學期開學前就把畢業論文寫好。開學後我要去實習了。”

“這麼快啊？”來自一個還沒開始做畢業論文的大四生的感歎，“我和導師商量着，我的文獻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假期裡便準備開始做實驗了。”

嚴霜：“你換過題目，比我慢一點沒事。我隻是忙着實習。”有了實習經曆和科研項目經曆後在申請學校。

昔詞倒也沒有傷感，她什麼水平自己知道，沒必要和正真的學霸比，“這麼說，我們寒假也可以一直見面了。”

兩個人都要泡在實驗室，這下實驗搭子也有了。

一路說說笑笑，便到了圖書館門口，甯昭已經幫昔詞收拾好書包，在門口等她了。

甯昭乖巧道：“嚴學姐，晚上好。”

嚴霜溫和地回他，“晚上好。”

昔詞從他手裡接過自己的書包。嚴霜是開車的，謝絕了讓她開車送自己和甯昭，嚴霜便和他們分别了。昔詞還沒告訴嚴霜，甯昭已經搬到了她家。

因為最近兩個人都累，晚上回到家洗漱完便睡覺。

這樣忙碌的生活一直到考試周結束。

甯昭的課最多，卻也是最早考完，他複習的充分，成績很不錯。昔詞有一門課考試排得比較晚，她考得也還行。

最後成績出來，甯昭專業前十，昔詞不僅沒挂科，還維持在了專業前五。還好大學期末排名隻看本學期課程，她學得認真，如果是大學四年綜合出題，那她絕對拿不到這個成績。至于嚴霜，她忙着做畢業論文的實驗，也沒怎麼複習，但是最後卻拿了個第一。

昔詞嚷嚷着起哄要嚴霜請客，“考前說自己沒複習，結果考完專業第一名。這還不請客？必須得請！在放假前，趁着大家都沒有離校！”

陳許言也在，“要我不請？嚴學姐這麼久以來對我多有照顧。陳學姐和甯昭我們認識這麼久，我都沒請過客，這次我做東，請大家吃飯。”

嚴霜微不可查地歎氣，“在A市還輪不到你做東，你的錢就留着買回家的機票吧，不要再去擠高鐵了。今天晚上皇家劇院頂樓，我請客。”

陳許言、昔詞：“好耶！”

甯昭見學姐開心，他也順從，“嗯嗯。”

晚上一群人商量着準備喝點酒，要分别了頗有種臨别的感傷。

這其中屬陳許言喝得最多，飯吃到一半，便開始在桌上鬼哭狼嚎，“嗚啊啊啊，嚴學姐，我好舍不得你，我跟了你快兩年，雖然你經常罵我，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很缺我這個助手的。沒了我，連洗燒杯這種事都要你親自做了……”

“哈？”昔詞疑惑，鄙夷道，“你平時做實驗，燒杯都要别人幫你洗嗎？”

平白被毀清譽的嚴霜并沒有生氣，隻是溫柔地奪過陳許言手中的酒杯，“你再喝，我今年的畢業論文不發給你看了。”

“啊啊啊不要啊！”陳許言大叫，直系學姐的畢業論文有多麼重要，不用多說了吧，“我錯了，學姐。我願意給您當一輩子助理，求學姐論文一定要發我啊。”

嚴霜擱下酒杯，“我平時不洗燒杯，都是你洗的？”

陳許言不好意思的低頭，“那倒也沒有。”

嚴霜盯着他，“為什麼在别人面前這樣說，我平時待你不好？”

陳許言搖頭，“就是，你老罵我。你一罵我，我喜歡洗燒杯。有時候了你不在，實驗室裡的燒杯還有其他試管啥啥的我就都拿出來洗一遍……”

嚴霜眼前一黑，怪不得他單獨一個人做實驗的效率那麼低！

昔詞捧着一個蟹腳邊啃邊笑，悄咪咪和甯昭說，“看得出來，在嚴霜手底下做事很有壓力了。我跟你說，嚴霜生起氣來，還真有點恐怖。”

甯昭也在剝蟹肉，隻不過剝好的蟹肉他并沒有吃，這會剛好剝完一個，他将碟子推到昔詞面前，“别啃了，吃這個吧。”

“嗷？”昔詞驚喜，“你不吃？”

他搖頭，“我不愛吃，這個給你的。”

于是昔詞高興地接下滿滿的一疊蟹肉。她一邊吃，一邊聽道陳許言說他後天就要離校回家。她進食的動作一頓，偏過頭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甯昭學着她的動作，湊到她身邊，幾乎和她頭挨着頭，他低聲回答。

“我沒有家了，學姐。我寒假可以住在你這裡嗎？”

他沒有家了。媽媽已經去世，甯家也不要他。他沒有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