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半悅點點頭,她現在屬于什麼都知道,但什麼都控制不住的情況。
容池站起來,想跟謝安至一起出去,手就被抓住了。他低頭,衛半悅依賴地貼近他:“你陪我。”
林醫生搬了把椅子坐在對面:“你就留着,她現在信任你,你在更好。”
容池重新坐下,再次把衛半悅攬到身邊。衛半悅倒是知道面前的是醫生,沒像剛才那樣貼着人,但手跟容池緊緊握着。
林醫生是個親和力很強的人,沒有直接問衛半悅心裡想法,而是先跟她閑話家常。
“吃飽了嗎?”
衛半悅點點頭。
“都是你喜歡的菜嗎?”
衛半悅又點點頭。
“看來容先生很了解你,難怪你這麼信任他。”
這次衛半悅看着容池,嗯了一聲。
“容先生聽說你不見後,把所有事都扔下,還好趕上了。隻是,”林醫生憐惜地看着衛半悅,“還是讓你受了不少苦。”
“已經很好了,有人被打得更狠,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死了?”衛半悅打了個冷戰,容池趕緊抱住她。
“你是個善良的姑娘,自己深陷逆境,還想着别人。”
“不是,我就怕自己也會被他們打死。”
“你身上還痛嗎?”林醫生問,她的手指指向衛半悅的臉、肚子、手、膝蓋。
衛半悅的手跟着摸向這些部位,身上隐隐作痛起來。
林醫生的聲音又輕又柔:“容先生出現了,把你救出來了。”
衛半悅眼睛一亮:“對,他把我救了出來。”
林醫生手指又指向外邊:“你安全了。”
衛半悅看向窗外,午後的陽光很慵懶。
“危險遠離了你,這些傷痛會成為你人生的一個曆練,雖然我們沒有人喜歡這樣的曆練。”
“是的,我已經安全了。”衛半悅把手從容池手中抽出。
“我的肚子被踢了幾腳,很痛,現在還在痛。”
她把褲腳拉到膝蓋:“昨晚走山路摔倒了,現在還痛。”
她深深吸了口氣:“但是,我安全了,那都是昨天的事。”
林醫生微笑着看着衛半悅:“你是我最見過最勇敢的女孩,害怕是正常,不敢正視是正常。”
衛半悅轉向容池,對方像座大山一樣,溫柔可靠。
林醫生看出她眼裡的迷茫,這個姑娘本質是十分獨立的人,此刻回神過來,大約不能接受把情感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我想你這麼信任容先生,一定是因為容先生從來沒讓你失望過,不過我這樣講,容先生就會有壓力了。”
容池愧疚:“沒有,我從前就做得不好。”
衛半悅低下頭,容池總是話從前,悔從前,那些太過沉重的情感,迅速地沉澱在心底。今天被打撈上來後,她發現自己不敢面對,真有人毫無目的地對她好嗎?
林醫生:“愛會讓人變得膽小 ,也會給予人無窮的勇氣。”
衛半悅問林醫生:“信任是愛嗎?”
林醫生點點頭:“對,信任是因為愛,在家庭裡是親情的愛,在朋友之間是友情的愛,在你們之間是什麼?答案在你們心中。”
容池抱住衛半悅的肩膀,懷中的人身體一僵,又慢慢地軟了下來。容池難掩驚喜地看着衛半悅,若不是旁邊有醫生在,他定要狠狠親吻她。
半悅,終于是他的半悅了。
林醫生不僅肩負着開導衛半悅的責任,還要讓衛半悅被拐的經曆說出來,目前隻有她一人得救。其餘人質是死是活全然不知。她給衛半悅倒了杯水:“說這麼多累了吧?”
衛半悅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又累又興奮。”
“真好,看到你恢複這麼快,我真開心,也為那些即将得救的人質開心。”林醫生溫柔地看着衛半悅,“把你的經曆告訴真正的警察。”
真正兩字,林醫生咬字咬得很重。
容池雖然不舍,但知道現下情況緊急,他拍拍衛半悅的肩膀:“我陪你,警察就在外邊。”
“我也想讓他們快點出來。”衛半悅點點頭。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的警察,穿着便衣。沒見到警服,衛半悅不自覺地舒了口氣。
容池和林醫生都注意到這個狀态,還好他們有先見之明,沒讓警察穿警服進來。
來詢問的兩個警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警察,知道衛半悅目前處于應激狀态,講話特别溫柔。
“衛小姐,我們來認一認幾個人。”女警打開平闆,裡面是一張張詐騙通緝犯頭像。
衛半悅看到了陳美琴和劉老鼠的頭像眼神快速地移開,卻與一雙兇狠的眼睛對上。
她趕緊閉上眼睛,容池見狀忙把她的臉埋進自己懷裡。
“看到欺負你的人了?”
衛半悅深吸幾口氣,指向那人:“他最壞,他想□□我。”她的手又指了幾個人,“他們都是。”
“混賬。”兩個警察自是義憤填膺,但人還沒指認完,而且剛才衛半悅看到其中兩人時眼神閃躲,他們得把原因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