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出來就别笑了。”
看着眼前明秋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詭異表情,沉厄隻覺心煩意亂,他暴躁的狠狠跺了跺腳,心裡的氣忽然一瞬間就洩了。
——沉厄認命了。
沉厄對明秋說:“算了。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徹底的下定了決心,索性就讓這脫軌的一天,變得更加脫軌一點好了。沉厄牽着明秋的手腕,和他說:“看來今天注定是逛不成了。明秋,我有話要對你說,很重要很重要,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就說!”
明秋:“嗯。”
嗯?
嗯是什麼意思?
是想聽還是不想聽呢?
沉厄感覺自己愈發的爆炸,他牽着明秋的手腕想要回去,大腦卻又不知怎麼的突然一下短路,沉厄也顧不得現在是在大街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隻知道把明秋一把扛起來就跑。
明秋:“……”
明秋:“?”
明秋:“!”
所幸他們原本并沒有走出去很遠,丢人也隻丢片刻,沉厄一溜煙将明秋抱回了客棧,然後又拉着他跑上了樓,沉厄“砰”的一聲關緊房門,他急的氣喘籲籲,一口氣連灌了大半壺茶,這才漸漸地緩了過來。
沉厄舉手,對明秋說:“你聽我說,我有話要說——”
明秋:“我知道。”
他對沉厄說:“我一直在聽。”
沉厄:“……”
沉厄松了一口氣,莫名其妙的愧疚卻是又升了起來。
于是沉厄首先對明秋檢讨:“我就是個白癡,蠢貨……總之就是,問題很大!”
明秋安安靜靜的聽沉厄自我檢讨,然而沉厄說着說着,忽然便止住了聲,明秋有些不明所以的“哦”了一聲,擡眸與沉厄的目光撞上時,他這才意識到,沉厄的停頓,很有可能是在……等他做出評價。
明秋:“……”
明秋想了想,試探着說了一句:“沒有,你其實很好——”
沉厄果斷的打斷他,說:“不,我一點也不好,你會這樣覺得,隻是因為你沒有真正和我朝夕相處過。我實在是傲慢自大,我行我素,不會變通、不會看人眼色,還矯情的很。就連阿臻當年也說過我,說許多時候分明是我不講道理,可我還要委屈得好像全是别人有錯一樣。這樣的性子,是很招人恨的。”
明秋:“……啊。”
沉厄:“所以,你再确定一下,這樣的我,你真的還要繼續喜歡下去嗎?”
明秋:“……”
明秋不知道沉厄為什麼突然又開始要“勸退”他,或許是因為他剛才又一次的自作多情。明秋盡可能平靜的解釋道:“沉厄,我答應過你的,我不會再逼你了。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些什麼。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如果實在回應不了,那也沒關系。我們可以一直像這兩天一樣,簡簡單單做朋友就好了……”
“不行。”
沉厄無比确定的說:“我不能和你做朋友。明秋,我們這兩天的相處,根本就不是正常朋友會做的事。相互喜歡的人在一起,是永遠也不可能單純地做成朋友的。”
明秋:“……”
明秋恍惚的重複:“相互,喜歡的人?”
沉厄點頭,說:“是。”
“我或許還不夠喜歡你,至少不可能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但是,明秋,我确實……好像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沉厄越說,越覺得自己仿佛在胡言亂語,離譜又過分,他雙眼緊張的緊盯着明秋的臉色,說話時聽不大清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隻能夠感受到嘴唇在開合——
沉厄說:“明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也不清楚到底應不應該跟你說……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我得告訴你,因為你有權知道。”
“明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可能以後還會越來越喜歡,這一點似乎沒辦法控制。……但我是個混蛋,我不能就這樣和你在一起,也不敢現在就和你說什麼正式的話,因為,因為……對不起。”
沉厄羞愧得手心全是冷汗,他不停地和明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明秋,我還愛着阿臻,我不能在心裡裝着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你,這對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