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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傑森。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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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的第二天。

非常,非常難得的晴天。

陽光雖然并不溫暖,但是在哥譚的冬末,它仍是彌足珍貴的。我占據了一張長凳被光照到的一角,把雙手從大衣裡頭伸出來,讓聊勝于無的陽光均勻地灑在上面。

這雙手纏滿了繃帶。

新鮮的傷口被太陽曬着,像是在被火焰舔舐,燒得厲害。

在晴天,全身那種如同跗骨之蛆的麻癢暫時褪去了。我擁有了一種錯覺,就像我身體裡那些新舊傷疤隐痛都從未存在過,那些屬于蝙蝠俠的骨頭斷裂又彌合的裂縫通通消失不見,我的身體仍是青春的、完好無損的,還有跟布魯斯相比,它算得上是孱弱的。

我錯覺我回到了象牙塔,爬山虎布滿教學樓的牆面,投下一片深綠的海洋。那時候我不願意讀書,完成必要的作業之後就喜歡跑到無人的花圃角落裡曬太陽。在午休時分,在傍晚,在餐後,在籃球場邊上一處落滿灰塵的石凳上,盤起腿,偷偷看一本不能被教導主任發現的閑書。

那時候照耀在我身上的陽光和此時照耀在我身上的沒有什麼分别。

但是曾經,我不會如此珍視它。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如此珍視它。

雙手的劇痛又将我拉回現實。

在哥譚,獲得規律的喘息時間是一種奢望。我保持着一貫的僞裝,比起昨天還多戴了一隻黑色棉口罩。雖然這一次我并不想和我的探視對象有直接接觸,但為防萬一我還是簡單遮掩了一下我的臉,以防将她吓到。

在隔着一條街的對面,一個小女孩在那裡自得其樂地踢着空易拉罐。我在曬太陽的同時默默關注着她,她也同樣注意到了我。我十分确信,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下一秒就會沖過來搭讪。被綁架成為稻草人的試驗品這個經曆并沒有給她帶來絲毫教訓。沒有父母的責罵,沒有人告訴她那是生死一線的險境,沒有人把她鎖在房子裡以防悲劇再一次發生。

小珍妮,她的存在被家長習以為常地無視了,而那棟房子裡真正關心她的隻是個行動遲緩的老太太,一個近乎癡呆的高齡老人,什麼都弄不明白,什麼都做不了。

“這世上什麼人都有,喬伊寶寶,啊!我感受到了奇怪的怒火正在攀升。你不需要為此而心生怨憤——習慣這些,你現在是個哥譚人,你遲早有一天會變成哥譚人。”小醜挨着我,坐在條凳的陰影裡,雙手交叉擱在腦後。

我與小醜動作一緻地望向那個長相并不可愛的小女孩。她站在大約10步遠的位置,朝我踢過來一個易拉罐:“你想要和我一起玩嗎?”

“哦,甜心,我願意!”小醜從長凳上一躍而起,繞着小家夥轉了兩圈,而後單膝跪在她身旁,朝我投來期待的眼神,“來啊來啊,我們是可愛兔兔隊,你是怕怕蝙蝠隊!”

這個天真到毫無防備的孩子不該出現在哥譚,她缺少對惡意的提防。她的直系親屬連最簡單地揍她一頓都沒心思去做,更遑論費心思的說教。她在那個家庭裡的狀态就像一隻被飼喂的寵物狗,習慣于沒心沒肺,自得其樂,卻仍然保持着詭異的對人類無差别的喜愛與親近。

于是我一把扯下口罩,露出能夠吓哭小孩的半張臉,從喉嚨裡發出一種暴躁的低吼:“滾遠點,不知死活的小畜生!你媽媽沒教過你不要跟陌生人講話嗎?記住這個狗屎道理然後滾回你家裡去!”

小醜失望大叫:“你這個掃興鬼!”

珍妮呆呆地愣在原地。

大概過了四、五秒的功夫,小家夥像是驚醒了一般,全身哆嗦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望向我,問道:“你,你是蝙蝠俠先生嗎?”

……

布魯斯蘇醒在2月28日的深夜。

這一天白天,我頂替瑪莎基金會的員工拜訪了布朗的遺孀,還收下了一個命不該絕的獨腿小弟。我完成了備忘錄上的兩條代辦,心情卻不怎麼美妙。

為了掩飾各種意義上的糟糕狀态,我在哥譚近郊飙了很長時間的車,然後繞回唐人街,去小王利民超市提了一大箱國産椰子汁綁到後座。世界上最帥的摩托車畫風突變,那箱椰子汁獨特的鄉土風格包裝襯得丹尼爾如同一輛廉價的二手拉貨車。

上次我興高采烈地扛了一箱可樂進莊園,挨了阿爾弗雷德整整半個小時的唠叨。那箱“對健康毫無益處的高糖分碳酸飲料”被毫不留情地沒收了。我不覺得阿福會直接将它們扔掉,但是……

我發散思維,想象了一下一箱快樂水被藏到韋恩家祖傳酒窖裡,跟那些天價佳釀窩在一起的樣子,一陣惡寒。

迪克結束在布魯德海文的警務工作後,再一次風塵仆仆地趕到莊園,一見面就給了我一個熊抱。他用那種慣常的輕快語調開了我好幾個玩笑:“你可真是風頭正盛啊,喬伊!瞧好吧,接下來是偉大的夜翼主場!我絕對不會讓步的,闆上釘釘的事實是:新手蝙蝠俠比不上老牌英雄夜翼,我會赢得比你更多的注目~如果你實在想要秀一把,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同意讓你當我的小助手……”

我朝天翻了個白眼,扔過去兩罐椰子汁打斷他的宣言。

“得了吧,我還巴不得清閑呢!”

“這是什麼?果汁?”

迪克從善如流地“砰砰”接住了兩個小鋁罐——他用一種馬戲團頂球的手法,讓兩瓶椰汁完美地疊在一起。鋁罐們筆直且嚴絲合縫地撂在他單手攤開的掌心裡,就像被精心擺在水平的桌面上那樣平穩。

迪克對上我有些驚異的眼神,志得意滿地比了個wink,扭身朝蝙蝠洞去了。

“你應該知道有一瓶是給提寶的吧?”我朗聲提醒。

“這個嘛——看我心情。”

迪克站在暗梯前“啪嚓”一聲啟開了一罐椰汁,他嘗了一口,頓住并且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後砸吧着嘴巴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手裡那個其貌不揚的土味鋁罐。

“很不幸。”他站在開始閉合的電梯門口,當着我的面把另一個小罐罐強行藏進了腰帶,“我改變主意了,我要獨吞。”

客廳空空蕩蕩,但我還是朝着電梯的方向翻了個白眼。

我繞着沙發轉了一圈,意識到今天沒有值班。

由于連軸轉的日子實在缺少睡眠,我幾乎都是一粘沙發就累得昏死過去,也很久沒有做過情節清晰的噩夢了,短暫的睡夢中隻有模糊的一團亂麻,在我清醒過來之後被壓縮到記憶的一角。

這是否意味着我能回到闊别已久的床,美美地睡上一覺?

我擡腳向陌生的卧室走去,隻是剛一邁步,那種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的焦慮感如有實質地化作一堵堵高牆,朝我移動。我站樓梯的邊緣握住扶手,慢慢往上走,聽到自己響亮而激烈的心跳聲。騰挪的餘地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壓縮,我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無處可逃。

但是我仍然緩慢地挪動着腳步。

這種心理狀态是不健康的,不正常的。

我始終覺得,房間太小,太逼仄,是個無法逃脫也無法藏身的密閉空間。我知道這種時刻尋找逃生出口的緊迫感到底是什麼。韋恩莊園是個安全的地方,但是對我來說它始終是個暫時的栖身之所。我與布魯斯達成一緻的是放下敵視,保持試探的來往,并非交付信任、把臂言歡。

追捕我的不是實質的威脅,而是我對于自身無所依傍與實力低微的焦慮和恐懼。

自從一個月前,我一腳踏進阿卡姆之城以來,我首先遭受了酷烈的電刑,那種鞭撻神經的疼痛被我一遍一遍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回放,直到自己不再一回想就渾身發抖。

而後是被能夠麻倒一頭牛劑量的麻醉劑藥倒,精神上的堅持無法抵抗身體不受控制地癱軟。

我在雷霄·奧古的刀鋒之下險險撿回一命,身上是數不清的與他對招的淤傷。

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戰鬥,我把小醜釘死在原劇情線上。

我養了十幾天的傷,終于能夠出門兜風,結果被阿卡姆騎士狠狠地修理了一頓。斷裂的骨頭再次限制了我的行動。

然後是布魯斯重傷昏迷,我充當冒牌蝙蝠俠,那個連軸轉的時間表被硬生生貫徹執行了。

在布魯斯情況好轉,仿佛黎明将近的時候,稻草人的新型恐懼毒氣激活了我體内的小醜病毒。

這一切來得太過猛烈,太過殘酷了。我被狂風或者激流裹挾着,與那些一輩子都遇不到的惡徒碰撞,而我毫無經驗和還手的能力,隻憑借本能與他們跌跌撞撞地周旋,然後反複受傷,最終狼狽逃跑。

跑!

不要停歇地跑!

是什麼追趕着我?

是什麼,讓我覺得躺在寬敞柔軟的大床上太過安逸,一旦睡下,就沒法在威脅來臨時迅捷地跳起來奔跑?逃離無恥而險惡的命運,逃離回憶,逃離那些能夠在家中安睡的甯靜時光,去追逐力量,去追逐技巧。

從大廳走上三樓,這一段路,我走得大汗淋漓。

因為我無法放任自己把這個心理障礙高高挂起。我不能讓它發展成一個緻命的隐患。以我如今的相貌和不足為外人道的經曆,沒有什麼心理醫生能夠幫忙進行疏導和判斷,所以我選擇親手拿起刀,把這塊流膿的爛肉剜出來。

我心中翻騰着恐懼與劇烈的疼痛,卻還是将它剖開,一條一縷地分析、回憶。假如我能将引發焦慮的緣由一一羅列,那麼我就能夠對它們進行針對性的自我排解。

萬事萬物必溯其因,而能修其果。

我成功将自己的心理解剖了,至少我瞪大眼睛下手了。這個認知讓我在顫栗的同時,升起一股自豪的、信心百倍的戰意。

……

我兇惡地瞪着小珍妮。

小珍妮害怕卻毫不退縮地望着我。

“不,我不是蝙蝠俠。”我說。

“你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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